陆杳道:“什么叫和好,放下旧事,破镜重圆,再续前缘,那才叫和好。”

姬无瑕道:“那你们这叫什么?”

陆杳道:“我跟他信物已毁,前情两清,最多只能叫和解。”

姬无瑕道:“狗贼作天作地、算计来算计去,万万没想到把未婚妻给作算没了吧。也是他自找的。”

这厢,那些官家子弟的棺椁被送回京中以后,朝野上下哀嚎不止。

往日的达官显贵、朱门大户,皆是一片素缟。

朝中丧子丧侄丧孙的官员们,无不痛哭流涕,破口大骂苏槐,恨不得把他扒皮拆骨、碎尸万段。

可后来钦差回了朝,将所有供词证据上呈皇帝以后,朝中的骂声就小了许多。

真要仔细追究起来,那狗日的苏槐还真跟这事扯不上干系。

可事情就发生在他去前线之后,实在让人很难不怀疑就是他主导的。

眼下每个战死的世子所立的军令状皆在此,还有战前苏槐的诸多叮嘱,战时主将的诸多阻拦,是那些世子自己好大喜功非要往敌人陷阱里冲,谁也阻拦不了。

他们还连累那些士兵们和他们一起战死。

不仅如此,那么多份战报中,哪一次战役哪一名世家子干了哪些延误军机、妨碍战事的事情,都一一记载得十分清楚。

皇帝全部看下来,脸色也很是不好。

也难怪前方的局面一直没有进展。

就照军报上所详载的这些,要是换个其他的军中将领,光吃军法也够吃死他了。

皇帝便道:“战场非儿戏,诸卿明知如此,却还将家中爱子遣去军中,结果自身有去无回,朕西策军也伤亡惨重,这都要算谁的?”

这阵子,前方也连连有捷报传来,皇帝又道:“苏相前线督战,诸卿要朕把他押解回京,那由谁去督战平叛?此事系南淮常彪所为,朝野上下理应一致征讨叛贼,待拿下他之后,朕自会秉公处理!”

在陆杳的关照下,苏槐肩头下方那最严重的剑伤终于完全结痂了。

他背上那毒,她也暂用银针和药帮他调理控制了一下。

只是军中药材有限,只要苏槐肯给钱,姬无瑕就托人帮他从黑市弄些药来。

姬无瑕不由得感慨,以前的铁公鸡现在变得十分阔绰。

彼时姬无瑕从剑霜手里接过银票,剑霜臭着个脸,攥着还不想给。

姬无瑕一把拽了过来,道:“拿来吧你。”

她看向苏槐,又道:“你可别觉得我是在漫天要价啊。”

苏槐道:“难道你不是吗?”

姬无瑕道:“毕竟一分钱一分货,黑市上都是贵玩意儿,我还没赚你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