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疼。"我含糊地喊,其实只是吐了个泡泡。
爸爸立刻松了劲,低头亲我额头:"对不起,小涵。"他的呼吸扫过我耳朵,带着姜茶的甜,"爸爸就是怕..."
"臧哥!"李明突然喊,他的手指戳在书页上,"你看这个!
'若见黑蝶聚,血煞即将起'——昨晚老槐树的灰烬是不是像黑蝴蝶?"
堂屋里的温度唰地降了。
姥爷的茶碗"当"地砸在桌上,陈默的刀"噌"地出鞘半寸。
我打了个寒颤,突然闻见股熟悉的味道——不是松针,不是烟火,是烂荷花的腥甜,从墙缝里渗出来,像条湿乎乎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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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咆哮声从山那边滚过来,像有什么东西在撕咬云层。
爸爸的手瞬间绷紧,我被他举到眼前,他眼睛里全是红血丝:"李明,锁门!
姥爷,拿朱砂!
陈默,护好小涵!"
陈默冲过来,短刀横在我和门之间。
他后背抵着爸爸前胸,我们三个人挤在墙角,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快得像擂鼓。
窗外的晾衣绳突然绷直,红布"哗啦"一声被扯断,飘起来的瞬间,我看见上面沾着黑褐色的痕迹——是血,还在往下滴。
"他们来了。"陈默的声音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他刀尖指着窗户,玻璃上正爬满黑手印,"臧哥,你抱着小涵往地窖跑,我断后!"
爸爸没动。
他盯着窗外,黑手印越爬越多,把阳光都遮住了。
忽然,他低头亲了亲我发顶,声音轻得像叹息:"小涵,别怕。"他把我塞进陈默怀里,转身抄起墙角的铁锹,"要跑一起跑,要打一起打。"
地窖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霉味混着土腥气涌出来。
李明拽着姥爷往下跳,陈默抱着我正要跟,我突然扭过脸。
透过被黑手印糊住的窗户,我看见远处的山尖上,有团青黑色的雾在翻涌。
雾里隐约能看见座石头房子,墙上刻着个"臧"字,和老槐树桩上的一样。
赵薇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炸响,是她系在我手腕上的护身符在发烫。
我听见她喊:"老爷!
祭坛在雾里!"
接着,雾里传来老爷的咳嗽声,带着点笑意:"丫头,别怕。
咱们找了这么多年,总算到地方了。"
黑手印"咔嚓"一声捏碎了玻璃。
陈默猛地把我塞进地窖,我最后看见的画面,是爸爸举着铁锹冲向窗口,铁锹尖上的朱砂在阳光下红得刺眼。
而山尖那团雾里,石头房子的门正缓缓打开,露出里面黑黢黢的祭坛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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