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是这样的没错,但是我们没有违反过规则。”
白雪仔细想了想，从进入电梯那刻他们都严格遵守了规则，包括那个在电梯里的陌生女人,他们在查看的时候也没有回头，而是采取利用电梯门反光去看的。
“这会不会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今越抿了抿唇，漆黑的眼睛闪过沉思，“你们看即便我们没有在十楼出去，还是遭遇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陌生人，是不是说明游戏一旦开始我们就已经身处另外一个世界了？”
“嗐！所谓的陌生人不就是鬼？我们没玩游戏不也经常遇到？”
王胖子飞速转着手里的珠子。
自从进入《怪谈人生》他们见鬼几率如同喝水，虽然还是没对鬼完全免疫，但是遇见鬼怪再正常不过了。
今越摇了摇头,“我说的重点不是遇见陌生人，而是另一个世界。说起另一个世界,我们的第一个想法是不是都是阴间？”
今越的阴间论刚说完，王胖子就打了个哆嗦，觉得莫名一股寒意直冲脑门。
“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也有可能是平行时空。”白雪头脑清醒的分析。
“对。”今越点头,“不过我还是觉得指的是阴间,在民间我们老百姓都流传着一个说法,阴间的一切和阳间都是相反的。”
“比如古时候古人穿衣服都是右衽，而寿衣就是左衽。”
白雪马上想起来刚刚发生的事,“就像是你值班搭档的腿？”
“还有这个！”今越小手指着电梯按钮，“你们记得吗？我们才进入电梯时，电梯按钮和屏幕都在右侧才对！”
在电梯明亮的灯光下，王胖子和白雪清楚看到电梯按钮分明在左侧,确实和他们才进入电梯时的位置不一样了。
王胖子惊呼，“卧槽！我们还真在阴间！”
他的话音一落,电梯门外僵持着的中年男人身后，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鬼，大多数鬼是残魂，只有些许鬼头顶顶着“遗憾”的等级。
几乎是同一时间，那个幻化做今越值班搭档的中年男人外貌改变，幻化出一张年轻大众的男人脸来，头顶显示他的等级“执念”，看来之前的幻觉都是他做的。
那些鬼怪鬼气森森地盯着电梯里的他们，目光满是怨恨，似乎在怪他们为什么就是不肯乖乖的走出电梯？
电梯里的所有人立即也做出防御姿态。
“他们进不来！”今越手里攥着百分百自动挨打鸡毛掸子，嘴里却这么说着，她在赌，赌连同之前那个在电梯里响起的陌生女人声音也是为首男鬼的能力。
人鬼双方在电梯门口僵持着，不知道是不是游戏规则还是电梯限制着什么，这些鬼怪们最多停留在电梯口，却始终没有试图进来的动作。
“李明？！”
今越在不断搜寻四周，寻找破局方法时，忽然在鬼潮中看见一个人，她下意识叫出了名字。启明星木艺有限公司的人不会想到，自己苦苦找寻李明居然就在大厦里。
这一刻，今越无比庆幸在来到大厦时，他们都仔细看了大堂失踪者公告栏，不然光凭借一张名片，没有寻人启事上的照片，任由他们有天大的本事也认不出来。
王胖子和白雪的眼神也定格在了李明的身上。
只见，人鬼对视的刹那，鬼潮中的鬼怪们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纷纷停下了企图不进入电梯门，攻击今越他们的动作。
李明从鬼潮中走出，一股阴寒气息随着李明的走进，缓缓充斥着整座电梯里。
细密的鸡皮疙瘩从今越几人背脊爬起，他们戒备着李明的动作，还有李明头顶缓缓的出现了“执念”两个字。
鬼潮中唯有李明和那个男人同为一个等级，难怪其他鬼怪会停下来让李明通过。
李明勉强和今越他们算得上半个“熟人”，但是碍于“电梯游戏”规则，不能搭话，不能询问。
“电梯游戏”规则搞得今越几人情绪不耐起来，不能对话就无法线索，不就只剩下动手一个可能性了？
下一秒，李明脚步停在电梯口，脸上带着难懂的表情，缓慢地抬起了他的手，今越搞不懂他是不是要攻击他们，她脑中飞速转动灵光一闪，快步走到电梯口前，她一手从脖子里拉出银质项链，一手攥紧了手里的百分百自动挨打鸡毛掸子。
一枚小巧的银色爱心表面，勾勒着朱砂符咒，正对着李明的脸。这东西正是今越从李明妈妈，那个古怪老婆婆手里获得的高级道具“鬼镜”。
王胖子和白雪下意识屏息静气。
李明伸胳膊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猛地伸长脖颈把脸凑近项链，距离今越只有一线之隔，他的两只眼睛，一只定定停留在项链上，另外一只在今越脸上流连，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咳！”王胖子眼见那张鬼脸近在咫尺，原本很害怕，突兀看见对方一只眼睛站岗，一只眼睛放哨的神情忍不住，只能作势假装和白雪聊天，“你说这老太太该有多担心她儿子啊？”
“对啊！她一再嘱托我们过来找。”白雪脸对着王胖子搭话，余光盯着李明动作，“也就老太太身体不好，不然她早想自己过来了。”
李明一侧盯着今越的眼睛，转到了王胖子和白雪身上，似乎在判断他们说的真假。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似乎凝固了。
冷汗从王胖子额头滴落，不是心里没底能不能赢过李明，而是怕打斗引起电梯坠落，到时候要怎么回到自己世界里？
动手是他们的最后选项。
终于在快要窒息的氛围里，李明动了，他收回了伸长的脖颈，和今越几人拉开距离，脸上露出一种可惜又绝望的神情，“在这座大厦里，谁都逃不了！”
那声音仿佛是刀刃划过玻璃，嘶哑尖锐。
说完，李明像是放弃了一般，转身融入鬼潮中，这样的动作引起了方才带头年轻男人的不满，他脸上带着怨恨的表情，手臂抬起就要指挥带着身后鬼怪们攻击。
即使不能进入电梯里，也多的是办法弄死这些人类。
就在今越几人决定动手的瞬间，李明身上陡然爆发出骇人的气势，他举起手像是抽搐了一般，随后马上放下以势不可挡的姿态拦住了带头年轻男人和他身后的鬼潮。
今越看见李明手势，瞳孔剧烈收缩，没有丝毫犹豫，在李明拦住鬼潮的刹那，按下了通往十三层的按钮，那里正是带她的师傅警告过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去的楼层。
这回，电梯反应迅速，顷刻间就关上了门向上攀升。
“我们不应该去一楼吗？”王胖子疑惑。
“我们还没有发现线索。”白雪肯定地转头询问今越，“你是不是有什么发现了？”
“刚才李明向我比了十三这个数字！”
“李明？那瘪犊子能信吗？”
不是王胖子不相信今越判断，而是他在生意中看过太多亲兄弟反目的案例，更何况李明跟他们其实没有太大交情。
“按照刚刚证实的猜测，我们在阴间，阴间和阳间正好相反。那么我们的顺序已经出错了！”今越没有回答李明可不可信这个问题，而是说起了顺序。
“你是说数字颠倒了？！”王胖子猛地一拍脑袋，他是商人对数字最为敏感，“1-10颠倒的话，2颠倒是5，5颠倒是9！”
“所以很有可能在我们按下5的时候，实际上是按下了2？”白雪飞速回想之前记忆，怪不得她总觉得电梯按钮上的数字有些奇怪。
“没错！所以顺序已经乱了，我们无论如何都需要重来一遍。我们需要线索，否则“电梯游戏”无法完成。”
如果再次遇到刚刚的情况，他们只能竭尽全力拼了，完成不了任务他们也是死路一条。比起他们一头雾水摸瞎，不如去李明给的线索楼层看看，也许还会有不同收获。
白雪点头同意今越的说法，王胖子也表示赞同，眼下确实也只能这样。
在严肃的气氛中，电梯缓慢在十三楼停下，电梯门在所有人注视下再次缓缓地打开。
黑色的布料顺着电梯门打开的风，吹进了电梯里，一朵朵黑色布料做成的黑色花遍布十三楼整层，其中点缀着一条条白色的丧幡。
从今越几人在电梯里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整层十三楼呈现出完全没有装潢过的阶段，也没有任何隔断，毫无遮拦的一整层，正中心放置着一个巨大的架子，架子两边放着无数各色花圈。
架子以从低到高的顺序，放着一只只式样统一的黑色罐子，像是骨灰盒，骨灰盒前放着一个个灵牌，数量很多到让今越几人看着有些眼花。
“十三层是灵堂？”今越有过很多猜测，但是都有没想过会是这样，“难道凶厦里意外死亡的人骨灰都供奉在这？”
“快看！”
王胖子忽然抬手指向灵堂位置。
下一秒，无数道黑色的影子在十三层，勉强能照亮地面的昏暗灯光下显现出来，那些黑影从骨灰盒里飘出，却没有离开，看不清五官也看不清动作，齐刷刷的面朝今越几人所在电梯的对面。
白雪语气迟疑，“他们在看对面的电梯？”
黑影们好像在等待着什么，静默在自己的骨灰盒旁。
没有任何提示音，今越几人正对面的电梯门毫无预兆的打开了，电梯幽幽的光从里面透了出来，三道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们定睛一看竟全部都是“熟人”！
左边的男人早上王胖子和白雪入职时都见过，是黄家兄弟里的大哥黄明海，右边那位他们倒是不认识，但是看着面容却和黄明海很像，应该有血缘关系。
白雪小声和没见过黄家人的今越介绍。
最重要的是，被两人夹在中间的那个男人，今越几人同时瞳孔收缩了一瞬。
“那人左边眉梢里是不是有颗红痣？！”王胖子激动的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脖子都涨红了一圈。
在洪发的供述中，他在今越灵堂停尸当天，和送福村人出殡时撞上了那位有点眼熟的人，他却记不清那人长相，只记得他最为显著的特征——左边眉梢里有颗很明显鲜红的痣。
拥有鲜红痣的男人被黄明海和黄海阳簇拥在中间，他们从电梯里走出，全程没有往今越几人所在的敞开电梯处看上一眼，仿佛今越几人并不存在一样。
“会是他吗？”今越小手摸摸抚上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浓重的真相迷雾中她好像摸清楚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红痣男人一行好似完全没有看见十三楼里的阴森灵堂景象，黄家兄弟似乎很欣赏红痣男人，为他跑前跑后介绍着这层楼，看上去像是要把这层楼送给红痣男人。
他们的交谈声像是某种塑料袋翻动的音色，让在电梯里的今越几人听的不是太清楚，甚至无法连成通畅字句，只能看着他们的动作猜测着。
很快，红痣男人一行好像达成了某种约定，他们一起步入电梯里，随着他们的身影离开整层十三楼空间所有黑影嘴巴齐齐大张，尖锐的嚎叫声从他们的喉咙里蜂拥而出。
这种姿态像极了今越今夜在监控录像里，看到的那个诡异男人的动作。
黑影们嘴巴长大到了极限，像是汇聚成了某种信号，周围的一切开始扭曲，一幅幅画面在今越几人眼前略过，所有画面都在诉说黑影们生前不同死亡画面，让他们有些意外的是这里供奉的鬼怪竟不是全都死在凶厦里。
黑影们头顶没有任何等级，他们都是一抹抹残魂，让今越惊讶的是，比起她见过的其他残魂，这些残魂似乎没有太多自我意识，仿佛只是在机械重复的回忆生前画面。
那么，红痣一行人也是黑影们生前的回忆之一吗？今越眯着眼睛清楚看到对面的电梯数字停在了十二楼。
十二楼正是启明星木艺有限公司。
在今越思考间，电梯门传来关上的响动，她抬眸一看看见王胖子收回手的动作，还有白雪赞扬王胖子的神情，她咧嘴一笑，显出几分小女孩特有的天真可爱。
他们不愧是队友，想到一块去了！既然线索出现了，当然要顺着去看看！
十三楼和十二楼只距离一层，电梯很快再次打开。
对于启明星木艺有限公司，王胖子和白雪都很熟悉，在预设中电梯打开后应该是熟悉的玻璃门，门后是前台才对，但眼前景象完全不同。
“这不是公司大厅吗？”王胖子惊讶道。
一把把黑伞沉默地将整个天花板占满，黑伞底下的桃树似乎没有今早他们入职时看到的高大，但也占了不小的面积，公司看上去比之前要崭新的多。
“明阳，你别怕，你实话和哥哥们说这件事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听到熟悉的声音，今越几人立马抬眸望去，只见启明星木艺有限公司大堂二楼站着好多道身影，好像正在议论着什么。
说话的人正是之前在十三楼见过的黄明海，他质问的人也是十三楼熟人，那个和他面容相似的男人。
“黄明阳？原来他就是那个传说中死去的黄家最小的孩子？”白雪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凑近今越和她介绍。
今越没有去过启明星木艺有限公司，刚才在十三楼见过大哥黄明海和小弟黄明阳，剩下的二哥黄明志和三哥黄明峰并没有见过。
二楼为首站着的正是黄家四兄弟，围观的其他人看样子都是公司里的员工，黄家兄弟们好像在争执什么，员工们都八卦地看着。
人群之中并没有红痣男人的身影，今越搜寻一圈有些失落，但又很快打起精神，现在来说找线索更重要。
“哥，我是什么人你们难道不清楚吗？我真的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黄明阳站在黄家三兄弟的包围圈里，和其他人相似的面孔显得十分痛苦，他眼带痛苦绝望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们。
“明阳，你有看我留给你的东西吗？现在自首还来得及！你别再躲了！不要一错再错！”身为大哥的黄明海一脸悲伤，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弟弟，睫毛不安地颤抖着。
“公道自在人心！明阳，哥哥相信你没有做，但现在是出了一条人命的事，警察和死者家属都需要你的帮助！”二哥黄明志儒雅的脸上一片着急。
“你要是真的没做，那么就配合我们去警局，把一切都说清楚！”三哥黄明峰也耐心安抚弟弟。
“够了！”没想到黄家兄弟的苦苦哀求，换来了最小弟弟的推搡，黄明阳一脸不耐，他动作急促地走来走去，“今天我就不应该来这里！”
看见黄家三兄弟恳切劝阻自己弟弟，却没有换来分毫感谢，围观的员工们已经有人拨打了报警电话，七嘴八舌地讨论。
“我看黄家出了这个祸害，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杀人，那为什么不肯接受警察调查？”
“黄明阳真好命！有三个事事为他操心的哥哥，可惜好心没好报！”
“你们说他怎么想的？跑路跑来公司？”
从围观员工们议论里，今越几人迅速拼凑起了零星线索，在黄明阳死亡前是启明星木艺有限公司的总经理，但后来他似乎杀了公司里的某个和他有矛盾的员工，屁股却没有擦干净，被警察抓到了把柄，并且证据确凿。
但是警察没有第一时间抓到他，因为黄明阳畏罪潜逃了，但他却在逃亡中又回到了启明星木艺有限公司，正好被自己的三个哥哥撞见。
“黄明阳不是鬼。”今越在黄明阳头上看了又看，始终没有弹出任何信息，她大概总结出了游戏系统弹窗提示规则，除非玩家自己没有注视到鬼，或是没有判断出，系统就不会及时提示。
但不论如何，在玩家看到鬼的五分钟内，喜爱骚操作的系统再狗，也一定会给与玩家等级提示。
今越注视黄明阳的时间不止五分钟，但系统迟迟没有反应，只能说明在游戏里和现实中去世的黄明阳，都不是也没有成为鬼。
就连围观的员工头顶都有数个遗憾等级提示。
这完全不符合今越的猜测，在她看来属于黄家的凶厦在现实中有原型，那么就证明这些事极有可能发生过，那么极有可能是凶厦闹鬼惨案的源头，居然没有变成鬼魂？
“你们知道启明星木艺有限公司生意火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王胖子和白雪还没有从今越前一句“黄明阳不是鬼”中反应过来，就听见她又问了一句。
白雪快速在脑海中略过入职这家公司后的回忆，灵光一闪脱口而出，“是在黄明峰接手后！”
她的话音刚落下，二楼又传来喧哗声。
只见，黄明阳神色变得癫狂，表情甚至有些扭曲，他不断向着自己的几位哥哥逼近，“大哥，二哥，三哥，我真的没有做过这件事！”
“是我拖累你们了！”
然后在所有人或鄙视，或不屑，或谴责，或心疼的目光中，黄明阳出乎意料地从二楼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不偏不倚，黄明阳纵身跳下的身体，迎来了和赵木同样的结局，他的身体多出被尖锐的桃树枝丫贯穿，牢牢固定在自己公司吉祥物桃树上，鲜血如喷泉四处迸溅，二楼的人群里不少人脸上都染上了鲜血。
尖叫声接连不断响彻整片空间。
王胖子目瞪口呆，“这，这就自杀了？这家公司从老板到员工怎么都那么爱走极端？没杀就没杀，去警局自首配合调查不就知道了！”
“我看他怕不是做贼心虚！”
这一幕完美符合了今早凶厦大厅里上演的傩戏《捉黄鬼》，在大鬼、二鬼和跳鬼，以及群众们的努力下，将黄鬼绳之以法，众目睽睽之下斩首示众了。
虽然结局有些不同，但最终都以四兄弟中最小的那个以生命作为谢幕。
白雪摇了摇头，她并不这么想，就单纯从这次怪谈任务等级，仅差深渊级一步之遥来看，也不会那么简单。
今越刚要说些什么，眼睛猛地睁大，只见二楼再次发生骚动。
第32章
二楼再次飞速跳下一道身影,今越几人眼睛猛地睁大。
身为大哥的黄明海见到小弟黄明阳的惨状，他发出一声动物似的嘶吼哀嚎，丝毫没有任何犹豫地从二楼也跳了下去！
身边的其他黄家兄弟被接连意外吓惨了,连忙下楼查看大哥和四弟的状况。
好在，黄明海要比自己最小的弟弟幸运很多，他没有砸在桃树上，只是摔断了助骨。巨大的哀伤和悲鸣声从黄家兄弟们身上迸发而出，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今天这样的惨剧。
被悲伤感染的今越几人在电梯里也僵住了，特别是他们知道眼前这一幕可能真实的在现实里上演过。其实，在今越那件事发生过后，王胖子和白雪就有了一个猜测,但他们始终不敢确定。
送福村的秘密是从村子建立起就以生命严防死守的，就算是调查过送福村资料并完全以它做为事件原型,原原本本制作进游戏里，游戏制作人也不可能正好猜到真相。
就连他们身边，身为送福村人的今越一开始也不知道真相。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游戏里的鬼有些可能是真的现实中的亡魂,他们带着冤屈在游戏中生存,等待着终有一天自己复仇或是有其他机遇。
这个事实太过颠覆他们的世界观,也太让他们感到害怕，所以迟迟不肯接受和深想。
世界上有鬼这件事,身为华夏国人从小都有过幻想，当现实成真他们亲身面对，害怕有，恐惧有,但还不至于让他们绝望。
此时此刻，真让王胖子和白雪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了无望的是这款游戏,《怪谈人生》游戏的幕后主使到底想要做什么？随着游戏进行他们不断感觉到深刻的恶意，背后的人似乎很乐意看见玩家们身处绝望中挣扎。
这样的游戏他们真的能通关吗？
“回神！”今越怒呵一声，稚嫩的脸上头次写满了认真，“不前进的话，我们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是要被黑暗淹没，还是决定绝地反击？
王胖子和白雪猛然从思绪中挣脱出来，才发现电梯外的所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下来，一个个头顶着鬼怪等级的鬼直勾勾地盯着他们，仿佛在用语气诡谲又带着奇异的诱惑力的声音在说：“进来看看啊！”
只要从电梯里出来所有烦恼就都能消失了，鬼怪们没有说话，他们却从那些垂涎贪婪的脸上感觉到这样的意思。
“放你妈的狗屁！胖爷我和你们拼了！”王胖子抬手就要抽出技能，“我的命我自己说了算！”
“下楼！”
王胖子眼前一花，感觉自己身前掠过一个娇小身影，紧接着就看见离电梯口逼近的鬼被飞踹出去。
白雪迅速反应过来，敢在鬼魂大部队赶来前按动了一楼按钮，但这回电梯却迟迟关不上，像是有某种阻力在阻止电梯门关闭。
十二楼显然已经没有了线索，他们要结束这个游戏就必须要从头开始。
“一起！”今越脚下动作不停，人小却力道十足轻松将鬼怪们踹出去，踹不出去的就用百分百自动挨打鸡毛掸子一通狂抽。
“妈妈！”
“妈啊！”
“老妈！”
鬼怪们被抽的一愣，方才还狰狞的面孔统统变得温顺，一秒跪地迅速叫妈，今越被迫听取各式各样的“妈声”一片。
“乖！孝顺娃们去死吧！”王胖子嗤笑着，在今越武器控制下，和白雪配合着犹如打地鼠般，一脚一个，动作游刃有余，把抽技能的动作停了下来，“就这？都不需要胖爷我发大招！”
三人分工一通忙活，在他们要精疲力尽之前，终于迎来了电梯缓缓关上的动静。
他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见该死的电梯一楼按钮，在他们的注视下缓缓熄灭，二楼的按钮代替它亮了，他们心里顿时骂娘又警戒起来，现在的二楼代表五楼，怎么又要回到五楼去了？
“叮咚~二楼到了~”
随着电梯门打开，今越几人听见走廊传出一阵急促脚步声，一群人冲着电梯直奔而来。
今越定睛一看这回还是熟人，冲在最前面的是萧红，她手里捧着一只碗，碗里有一双不符合科学定律，凭空竖着的筷子，在萧红身后跟着她的狼狈逃窜的队友们。
“立筷子啊！”今越喃喃，看来萧红他们队伍里接到的支线任务是“立筷子”，这是老百姓家中常用来治愈，久治不愈疾病的方法之一。
筷子立起来的时候，是驱邪也同时招来了鬼怪或神灵。听上去这方法很简单又没有什么威胁性，但终究是通灵过阴的手段，很容易把举办仪式的人送过去。
联想到这些人的任务，他们出现在这也不奇怪，电梯外的人也很真实，但今越也不能完全排除电梯外的人是幻象。
“哎呦，我们凶厦本地居民最强队伍吗？”王胖子警惕动作放松下来，游戏规则只说不能搭话，但没说自己不能开腔，钻规则空子嘛这个他熟，“怎么那么狼狈？”
随着距离拉近，拼命奔跑的萧红看见电梯里的几人顿时眼睛一亮，“等等！载我们一程！”
萧红身后的几人也是大喜过望，只有秦云和她扶着的男友康强脸色不太好看，嘴里不住地嘀咕着，真是倒霉，怎么会是他们之类的话，随后就立即被萧红呵斥闭嘴。
萧红恨的双目赤红，刚才在“立筷子”任务中，如果不是这几个废物在仪式过程里，没有严格按照规则来，怎么会导致筷子是立起来了，让小宇重病缠身的鬼怪也送走了，但是同时招来了一堆奇奇怪怪的鬼！
萧红无数次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鬼迷心窍，铁了心的就要加入这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队伍？
幸好，就在他们要走投无路，技能也用的差不多时，遇见了王胖子他们的队伍，只要进入电梯里他们就能暂时安全了。
但让萧红感到奇怪的是，除了刚才出声嘲笑他们的王胖子外，电梯里的人没有一个回答她的话。
电梯里的今越几人当然不可能回答萧红任何话，先不说萧红他们是不是幻象，是不是鬼扮演的，“电梯游戏”规则就是不能搭话，不论眼前是不是陌生人还是熟人，今越他们都不会冒任何风险来赌这个概率。
“他们身后有鬼在追。”白雪冷淡开口。
之前距离太远了，萧红队伍的人又遮住了后面，导致他们现在才看清楚，在萧红队伍人背后漂浮着密密麻麻一群鬼等级提示，入眼之处全是弹窗，庆幸的是都是遗憾，但遗憾也有可能致命。
见今越几人不出声，秦云顿感没有面子，再想到自己不久前就今越放出的话，咬牙对萧红道：“我们走安全通道！他们还自身难保呢！搞不好还要拖累我们！”
“就是！”康强顺着女友的话讥讽，“看他们鸟样，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还是救救他们自己吧！”
“你们都给我闭嘴吧！”萧红彻底对队友们失望了，这都什么时候了，面子比性命更重要吗？！
“我用情报来换！”眼见鬼怪们就要逼近，萧红双目通红大吼，“你们只要让我进去电梯就好！”
这次萧红把第一人称的我们换成了我，但她的队友们却都没有听出来她的弦外之音。
电梯里的几人还是没有任何回答，但萧红也没有太大反应，因为只要她再快一点，她就能摸到电梯门了。
见状，秦云撇了撇嘴，却没有再反驳，在她看来今越几人迟迟没有回答就是默认了。她就说嘛，就这老弱病残队伍怎么可能通关？
白天里她是看着今越未成年，还是小孩子不忍心，这才拉下面子向今越示好！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的，今越居然还装模作样，满脸清高的拒绝自己！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现在听见他们有情报，还不是只能指望着他们！
康强的嘴角也漏出一丝得意的笑，只有紧紧跟在萧红后方的文涛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他并不觉得电梯里的那支队伍会救他们，但现在没有更好的方法，他们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
希望的曙光就在眼前，萧红队伍快要到电梯跟前时，鬼怪们却比萧红几人想象的更快。
鬼怪们察觉到了到手猎物有逃脱可能性，有鬼身形迅速暴涨，四肢拉长，漆黑的鬼爪往前扑抓，冲着队伍后方的秦云和康强而去。
“啊——康强救——啊”
秦云躲闪不及，直接被鬼爪一爪扇倒在地。
“救命啊！萧红！”，康强见状大叫，他在“立筷子”支线任务中受了伤，本来就跑的不快，全靠自己女友秦云搀扶着，现在失去了女友的搀扶，鬼爪几乎是瞬间就到了他的头顶，这一爪下来他不死也得残废。
这下子康强再也顾不上什么男人面子，绝对不承认有女人比他强，吱哇乱叫着疯狂求助。
队伍前方的萧红全然当做没听见，她是没有识人眼光，但不代表她是傻子，现在回头救人就是搭上自己的命！
“TMD！你这个女表子！”康强见状怒吼，“文涛！兄弟！看在我们友情的份上救救我吧！”
“啊——”
没等文涛有所反应，鬼爪已经穿透了康强肩膀。
鲜血瞬间浸透了康强半边肩膀，眼见鬼爪就要再次落下，他脑中一片混乱，他的技能在追逐中就使用了，现在还在冷冻期。
康强看了眼自己身后受伤较轻，正向自己跑来的女友，一咬牙竟直接把女友推向了鬼潮里，“对不起小云！你一直说自己很爱我，那你一定会体谅我的对吧？我也不想这样的！”
秦云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她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死法，但不论哪种她都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死在口口声声说会保护好自己的男友手下，泪水湿透脸庞，绝望涌上心头，“康强！”
康强扭过脸，用尽自己最后力气往前方逃命，不顾身后质问的女友。
男人的体力天生优越于女人，康强即便受伤严重，在生死关头的爆发力也不容小觑，分秒间他就已经要跑到了文涛所在的位置，脸上露出了阴狠的表情，他想再找一个垫背的。
“去死吧！”
什么？自以为逃出生天，正在疾跑的康强突然被一条细长藤蔓拉住脚踝，身形不可控制地往后一甩，在视线模糊间他看见了被自己当做废棋的女友的脸。
秦云面目狰狞，老天爷站在她这一番，她的技能冷冻期结束了，她在使用技能缠绕住康强的一刻，立即借助藤蔓甩出的力道将自己身体往前送，顺利逃开了其他鬼怪攻击。
“你！”康强甚至没来得及说完，就感觉胸口一疼，身体好像缺失了一部分，他不可思议的低头一看，自己胸口破出了一个大洞，鬼潮将他彻底淹没。
康强死了。
秦云痛快地大笑着，趁着自己技能最后几秒，动作敏捷地利用藤蔓在墙壁上扒牢，超过了目瞪口呆的文涛，成了队伍里的第二顺位。
在生死之间秦云悟了，没有什么比自己活着更重要，以前是她太傻了，误以为爱情才是唯一。庆幸她的职业是一名花艺师，技能不弱，才有了绝地反击的机会，现在她要不择手段活下去！
萧红队伍拼命逃亡，但鬼的动作速度终究快他们一步，萧红不敢再拿乔，说什么交换给情报，她想要今越几人出手帮忙！
“活的！这座大厦是活的！”秦云比萧红反应还快，她迅速脱口而出，想要换取生机，“我们任务里招魂到的小孩说，这座大厦里有东西！”
什么自尊心，自己曾经骂过今越不识好歹，大言不惭说自己轻松能够过关，而今越只能哀求她的话，被秦云统统抛弃，她要活下来！
“凶厦里死亡的人都不是意外！”自己的话被抢先，萧红只能作为补充，因为任务成功招魂后，那群猪队友破坏了规则，导致他们得到的信息太少了，其余时间都在逃命。
文涛聪明很多，他脑中立即分析了现有线索，没有信息也可以编造，“这一切和黄家兄弟有关系！你让我进去，我全部告诉你们！”
一支本就不团结的队伍瞬时分崩瓦解。
死亡阴影再次笼罩在萧红队伍头顶，无数只鬼怪呼啸着袭来，几人不断腹背受伤，鲜血浸透了他们的衣服，萧红的手终于摸到了电梯的门，一只鬼怪同时越过她扑向了电梯里的人。
“求求你们！救救我！我什么都可以做！”秦云哀嚎着，希冀地看向她曾经最不屑，认为不过是个小孩子炮灰，不抱着他们大腿一定会死的很惨的今越，“之前都是我的错！我才是那个该叫救命的人！”
秦云把前面自己骂过今越的话，痛哭流涕的加倍自嘲在自己身上，希望以此能求得帮助和原谅。
在电梯里的今越和王胖子、白雪对视，在目光接触间他们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们不会让萧红队伍里的任何一个人进入电梯内。
王胖子不再犹豫，果断死死按下一楼的按钮。
“电梯游戏”规则里说的很明白，从十楼到达五楼后，如果不想去到另外一个世界，必须要按下一楼的按钮，从一楼回去才行，中途不能有任何参与者退出，也不允许有任何人进入，除了那个可能五楼进入电梯的陌生人。
支线任务失败有没有挽回的可能性，他们不知道。面对嘲讽过，试图给他们下套的萧红队伍，他们没有任何的同情心。
今越扬起可爱的笑脸，在萧红几人惊喜的眼神中，抬腿狠厉踹上萧红扒着电梯门的手上。
“咔嚓”骨节发出哀嚎声，可想而知今越那一脚用了多大的力气。
萧红痛苦嚎叫着，手指骨折无力从电梯门上滑落，她难以相信眼前的这一幕，她以为今越几人至少会为了更多情报的份上，不说救下他们但也不会做到这一步。
落在萧红后方的秦云和文涛看见这一幕，也露出了绝望的神情，他们把电梯门当做了最后的逃生路，完全没有想过其他方案。
现在，他们的最后希望落空了。
“一群贱人！”秦云惊怒下咆哮，“我要是活不了，你们也别想活着！和我一起死吧！”
秦云躲过身后鬼怪攻击，闪到鬼怪身后一脚踹上鬼怪身体，试图将鬼怪们推到电梯里面，和今越几人鱼死网破。
萧红见此情形，立即将还完好的手插入电梯门里，电梯离关上还有时间，她要挤进去！
一旁的文涛也没有犹豫上前帮忙，这时候萧红队伍倒是空前的团结了起来。
鬼怪、人一起如海浪朝着电梯门里涌入，而电梯门依旧像是年久失修一样，关门关的像是wifi接触不良的卡壳小视频。
“妈了个巴子！”王胖子不再迟疑实用技能，他从身后一掏，掏出一把圆头防爆扳手来，他笑了，“都给胖爷我滚出去！”
今越和王胖子，一个挥舞着百分百自动挨打鸡毛掸子，一个把扳手舞的虎虎生威，白雪也没有闲着，她不善武力，就看准今越和王胖子打斗缝隙补刀。
萧红几人看见今越手上武器，生死关头都按捺不住大笑，连萧红都露出嘲讽神色，“小姑娘，可不是过家家的地方，下辈子要记得！”
“哈哈哈哈——都给我去死吧！”秦云跟着狂笑着，眼睛睁的极大，一眨也不眨，想要亲眼见证今越几人惨死现场，却在下一秒卡住了。
“妈妈！”×N
不分奇形怪状，不分男女老少，所有势不可挡的鬼潮在接触到今越时，被今越手中可笑的鸡毛掸子一打，纷纷立即跪地大喊着妈妈！简直就像是邪教现场一样！
没等萧红几人从惊讶中挣脱，萧红对上了今越漆黑的眼眸，她听见今越说：“给我滚出去跪下！”
小女孩的话带笑，因为年纪关系还带着些童音，让萧红有种错觉今越是向她撒娇。
“开什么……唔！”萧红刚要嘲讽，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地离开电梯门，“咚”的一声哐当就地跪下。
“哈哈哈哈！煞笔！你怎么……”秦云嘲笑着萧红，却在下一秒听见今越叫她。
“秦云。”
“哎！妈！”
一脸不屑的秦云霎那间只觉得眼前的今越就是她妈，她没有任何犹豫地百依百顺叫了声，濡慕地抬头望着今越，却马上得到了今越的连环腿，秦云被踢出电梯外接连吐血。
“看够了吗？”王胖子见势大好，扳手重击文涛四肢，“孙子！”
萧红三人重伤被扔出电梯外，鬼潮围攻上来，就要把他们淹没。
秦云难以相信发生的一切，她恍惚间想到今越的自我介绍，她尖叫着不由自主地问：“你到底是谁？”
“我是今越呀~”
今越一字一句贴心的，让萧红几人看清楚她的口型，无声就不算出声，她歪头对他们甜甜一笑，精致如洋娃娃的容貌，此刻在萧红几人眼里却是觉得如同魔鬼降世。
“今，今越？”萧红喃喃。
“你真的是那位今越？”
“你是玩家通关排行榜第一名小队的那个今越？”
秦云和文涛声音同时响起，他们感觉自己没有睡醒，或者自己在任务中被致幻了，《怪谈人生》游戏预估玩家数千万，第一个通关深渊难度怪谈任务的玩家，竟然是一个才十五岁的孩子？
而他们居然还多次挑衅了这个孩子？！
还有今越的技能，这到底是什么恐怖的技能，说好一个职业只有一个技能，他们怎么觉得今越方才不止用了一个？说好的游戏绝对公平呢！
萧红不死心追问，她要死也要死个明白，“你到底是什么职业？”
她下辈子一定记得避开。
电梯门缓缓关上，即将闭合的一刻，萧红小队所有人看见小女孩脸上露出一抹无奈又甜美的笑，她的嘴唇无声缓缓开合：“我的职业是全职妈妈。”
第33章
当电梯门再次关上,今越几人这次牢记着2是5，从头按照顺序完成了“电梯游戏”，电梯即将到达一楼时,他们对视一眼，今越给出了“电梯游戏”支线任务的答案。
“但凡在环星大厦里就职或生活的人，即便没有死在大厦里，死后的鬼魂也会被困在大厦里，导致大厦电梯异常的原因就是这些鬼魂。”
“这座大厦是活的，可以困住灵魂。”
这是今越几人在“电梯游戏”即将结束前给出的答案，等今越说完，他们忍不住屏息静气,从他们拼死拼活经历了一系列幻境陷阱后得到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了这个答案。
现在只能等待游戏系统判定了。
“叮~”和那个男鬼利用他们脑海中记忆制造的幻境不一样,那道熟悉俏皮的AI女童合成声让他们彻底放松下来，“嘻嘻，恭喜亲爱的玩家们,“电梯游戏”支线任务完成了,希望大家继续勇往直前噢~”
熟悉的味道对了,明明说着鼓励的话,却听上去很不开心玩家们过关。
不过，今越几人沉浸在喜悦里,顾不上那么多。他们正兴奋着，电梯门缓缓在一楼打开，一束太阳光从电梯门外射了进来。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电梯都要被你们玩坏了！”一个保安站在门口，嘴里骂骂咧咧,“这样是要赔钱的你们知道吗？”
“闺女！你昨晚去哪了？急死我了！”
没等今越几人回答保安问话，保安身后传来今越值班搭档的声音,中年男人满脸焦急，跛着右脚跌跌撞撞跑来，帮几人和保安抱歉，说都是同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送走了保安，中年男人才担忧地转向今越询问：“昨晚你们消失了一夜！我本来看着监控好好的，看到你们到了五楼后，监控就忽然坏了！”
“急的我顾不上什么，出来找了你们很久！”中年男人朴实的脸上沧桑了很多，他忍不住哽咽了下，“还以为你们出事了！那我真的是……要愧疚一辈子！幸好你们没事！”
今越也忍不住动容，大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劫后余生能得到这样的关心，是她没有想到的。他们连连安慰中年男人，才把他劝走回家休息。
此时，大厦外晨光正好，他们竟然在游戏里待了整晚，现在终于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今越作为昨晚值班的人，今天自然是不用工作了，但王胖子和白雪按照规章制度这个时间点应该还在公司，等待汇报昨晚夜班情况。
大堂里的时钟现在停在08：40，再过二十分钟启明星木艺有限公司就要上班了，好在王胖子和白雪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一夜没睡几人都有些疲惫，但在任务中没有办法，只能先去二楼买咖啡提神，他们决定和昨天一样分开继续探索大厦。
在分开前几人迅速分析了下目前的线索，按照目前情况来看，他们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是否在凶厦死亡，只要在这里工作或生活过，亡魂都会回到凶厦里来。
通常意义上大家认为一个地方闹鬼，是指有人在那个地方死亡，所以鬼魂感到冤屈停留闹鬼。凶厦却不是这样，那些鬼怪虽然都和凶厦关联，却不全是死在凶厦里，这让他们感觉很奇怪。
至于今越对着系统说的答案，“凶厦是活的”更多的是一种试探，她把有把握的答案放在前面，把从萧红小队那得到的，不知真假的消息放在后面，可惜最终也没能完全通过系统证实这个猜测。
凶厦是活的，今越把这句话含在嘴里默念，但还是摸不到什么头绪。
踩着上班时间点，王胖子、白雪和今越分开后就直接上了十二楼，两人小心翼翼到了公司，发现没人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屁股还没在工位上坐热，就听见从公司门外快步走来一道高跟鞋声。
“早上好，峰哥找两位有点事情。”
HR也没观察两人到底晚上有没有值班，而是随意低眸高高在上地扫视了两人一眼，甚至没有要交接表汇报情况，直接就开口让两人跟着她走。
王胖子和白雪面面相觑点头，心里打着鼓，莫不是黄海峰知道了他们昨晚没有守夜的事情？十二层整层都是启明星木艺有限公司，哪里都可以随便放置摄像头，要是知道了他们也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败露。
两人跟着HR来到黄海峰所在的办公室，刚进门黄海峰就依然保持着热情的态度，招呼两人坐下，黄海峰半倚在办公桌上，行云流水地为两人倒了杯茶，“两位辛苦了，喝点茶吧！”
“谢谢峰哥关心。”王胖子纵横商场多年，嘴里自然接上打着哈哈。
黄海峰虽然嘴里在说着喝茶，白雪却感觉到他的视线在自己和王胖子身上来回打量着，似乎在搜寻着什么东西，这种视线没有带颜色的意味，更多的是探究，但却仍然让身为女性的白雪很不爽。
“昨晚在公司怎么样啊？”黄海峰举起手里的茶杯向两人示意。
王胖子和白雪不明所以，这又不是喝酒还需要碰杯吗？但两人还是伸手举起了面前的茶杯，意思性地让杯沿在嘴唇上碰了碰，来历不明的茶水他们可不敢喝。
做生意的都是人精，见状黄海峰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只是用那双看上去看似清澈的眼睛在两人身上又转了转，故意不出声就是盯着两人，直到两人神色有些不耐，这才幽幽开口，“今早公司收到了赵木区域经理的消息。”
黄海峰边说着边观察着两人的神色变幻，可惜两人早就知道了赵木的下落，当然不会有任何波动，但是面对黄海峰的试探，两人面上还是表现出了好奇。
“很遗憾，今早是警察通知的公司，赵木区域经理死了，你们知道吗？”
王胖子小眼睛滴溜溜转了转，用放在桌下的手扯了扯白雪袖子，制止白雪说话，面上摆出一副沉痛悲伤的神情。
现在他们搞不清楚警方到底怎么说的，最好就不要回话，进可攻退可守。
见两人不说话，黄海峰收起了始终保持的笑意，脸上泛过一丝失望，随后他神情严肃起来，“我也不绕弯子了！警察和我说在赵木死的时候，有其他人在场，那些人的身形外貌看上去和你们很相似！”
“是吗？”王胖子端起茶杯遮住了神情。
警察是绝对保护个人隐私的，最多和黄海峰说明他公司员工死亡，不太可能给不是直系亲属的人看监控录像，所以要么黄海峰是在炸他们，要么就是托了关系拿到了录像。
白雪紧紧盯着黄海峰的神色变化。
“你们自己看吧！”
黄海峰挑眉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把手机画面推向他们。
手机画面播放的正是当天王胖子几人从酒店外走出的监控录像，录像很短只播放了王胖子几人和警察说话的画面。
“靠！”王胖子忍不住极其小声的骂了出来。
那家瘪犊子酒店，保护客人的走廊监控录像不装，门口倒是装的挺勤快。
“峰哥，你知道的，朋友去世这种事如果不是家属意愿，我们也不好告诉公司。”白雪表情淡定的瞎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相信黄海峰也不可能去为了这个和李明家属确认。
“那么你们怎么解释，在赵木去世后你们就火速入职了公司？”
“那不应该问公司吗？”王胖子嗤笑，“我们需要工作，公司同意录取我们，我们不就入职了？”
“你！”
黄海峰：谢谢，有被噎到。
黄海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问下去，良久他又恢复了热情的微笑，“不管怎么说，现在你们加入了公司，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应该有秘密，否则容易受伤的，你们说对吗？”
呦呵，这是威胁上了？
“哎，峰哥说的对！”王胖子伪装出害怕的神情，手飞快从桌下抬起放在桌面上，紧张的双手合十，“家人确实不该有所隐瞒。”
刚才在桌子下两人调出游戏面板快速交流了几句。
“赵木……”白雪欲言又止补充，看见黄海峰有瞬间急促的表情才道：“在去世前告诉我们，公司有一个很大的秘密。”
在公司里埋伏确实也能得到线索，但是他们目前状况太被动了，既然黄海峰已经把梯子架在这了，他们不如继续冒险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
两人紧紧盯着黄海峰神色变化，他们清晰看到黄海峰在听到白雪说到“秘密”一词的时候，瞳孔有片刻闪烁。
白雪再接再厉，“这个秘密赵木和我们几个都说过……”
“今越也是你们朋友？”黄海峰打断了白雪的话，他又恢复了之前那种胸有成竹的态度，明明看过录像知道答案却又还是问王胖子和白雪。
黄海峰扯了扯唇角，“你们应该是知道的吧，这座环星大厦是我父母去世前，送给我们兄弟的礼物。”
王胖子和白雪没有说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静静地等待黄海峰的下句话。
“呼~”黄海峰活动了下手腕，“我只是想说你们昨晚做了什么，其实我很容易知道！”
噢，绕了半天他是想说这个！王胖子和白雪松了口气，他们在回到公司前，就已经从今越值班搭档那里知道了监控的事情，不过就是看见他们玩了会儿电梯，最后监控录像在五楼没了信号而已。
又或者黄海峰指的是他们昨晚并没有在公司里值班？
王胖子拍了拍自己有些油水的肚子，胖脸上乐呵呵的，“我们和赵木都觉得公司，不，环星大厦挺有意思的！”
“我们觉得这座大厦是活的，你说，有意思吗？”
这回黄海峰真的僵住了，他的眼珠子颤动了下，不可抑制地挪开了王胖子对视的视线，在他眼珠向下的时候，王胖子和白雪惊讶发现这人的左眼上面眼白上有一个鲜红的点。
看上去像是某种眼部疾病，又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
没等王胖子和白雪再仔细看看，黄海峰迅速抬眸，那个红点被黑眼球再次覆盖，他再次用打量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打转，像是某种剧毒的毒蛇顺着两人衣物寸寸往上。
他到底在看什么？白雪恼怒过后就是疑惑，先前她以为黄海峰只是试图用气势压迫，或者是他自诩为上位者打量下面的人，但现在看来他像是在他们身上寻找什么东西。
游戏里现在是夏天，王胖子依旧穿着自己喜欢的唐装，而白雪自己穿着简洁衬衫，两人穿着都称得上得体，虽然销售穿唐装有些奇怪，但现在不跑客户，也没人说过什么，王胖子也就没有想过要换一换。
白雪偷偷用余光看了黄海峰动作一会儿，发现这人的眼神总是在他们两上半身打转，她不动声色看看他们上半身确实什么都没有。
还是说黄海峰认为值了夜班的人，或者是昨晚他在有动作，认为在经历了昨晚后他们身上应该多出一点什么？
“哈哈，你们可真会开玩笑！”僵持了一会儿，黄海峰打破寂静，“不过昨晚大厦里又死人了，这回是一男一女，虽然大厦是我们黄家的，我也不想这么说，但还是要提醒你们最好要小心一些！”
一男一女？王胖子和白雪勉强维持住神情，没让黄海峰看出异样，出了办公室找了个安全的地方，马上通过游戏面板把这件事告知了今越。
在这件事上他们相信黄海峰没有理由骗他们，因为说这样的谎言，很容易就被戳穿，他们只用在大厦里稍稍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昨晚同时和他们做不同任务的萧红小队，总共有两男两女，经过昨晚他们应该是全局覆没，怎么会只有一男一女死亡？没有找到尸体的人是幸存了下来，还是说大厦里的人没有找到尸体而已？
如果真的有人幸存，那幸存者是谁？男性不用想，康强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只能是文涛，那么女性会是秦云还是萧红？
在鬼潮包围没有退路的情况下，他们又是怎么做到的？
当初在送福村里，那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再次袭来，这回比起那时洪发的威胁感更甚，王胖子和白雪表情难看的嘱咐今越多加小心。
收到消息的今越表情有些意外，她确实没有想到萧红队伍会有幸存者，不过这要有人幸存，她觉得不用猜想肯定是萧红，她从王胖子和白雪那知道萧红技能是释放毒雾，算得上群控攻击，再给萧红些时间升级，会是一个可敬的对手。
至于文涛，昨晚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使用过技能，要是真的活下来了想必也有过人之处。
今越此时在大厦里巡逻，今天她是值班后轮休，但她找了个借口，继续留在大厦里帮助同事工作，获得了大家一连串感谢和投喂。
她巡逻了一圈才收到这个消息，漆黑的大眼睛转了转，游戏完成前任何人不可能离开这座大厦，所以萧红和文涛肯定还在这里，之前王胖子和白雪说过，除了秦云装作探险博主外，其他人都入职了黄家其他兄弟公司。
并且根据今越打听，这座大厦的员工，除了物业安保外，都是不提供任何住宿服务的。也就是说他们想要待在大厦里，除了在五至十楼里的零散酒店公寓住宿，就只能去工作。
今越让王胖子和白雪在工作时，有机会去黄家其他兄弟公司楼层绕一绕，碰碰运气。
而她自己比起无厘头在大厦里瞎转，今越觉得还是找个熟人再打听下情况比较靠谱，她想起昨天白天里自己搭话的那位阿姨，她摸着下巴想了想，感觉她们昨天挺有共同话题的，自己应该可以去试试，顺道看看能不能找到萧红和文涛的下落。
说干就干，今越打开游戏面板看了看抠搜系统给的初始金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凶厦这打几天工，能不能拿到钱，不赚钱的情况下真的要省着一点一点的花。
她从背包里取出钱，在大厦二楼商场意思性的买了些水果，匆匆上了五楼，今天五楼显得格外冷清，昨天楼道上的香灰都被物业保洁收拾干净了，只剩下每门每户跟前有些辟邪用的物品。
今越凭借记忆摸索着到了那位阿姨门前，很有礼貌地敲了三声，等等了才开口：“阿姨？你在家吗？”
门头挂着硕大的红色镜子，门上贴着今越看不懂的符咒和门神画像，她等了会儿门内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阿姨没有在家？今越想了想不死心地又敲了敲门，再次出声，“阿姨？我是昨天和你说过话的今越，就是希希和望望的亲戚！”
自我介绍完，今越稍稍从门前退开了些，尽量把自己的脸完整的暴露在猫眼里，她想这里的居民应该都很警惕，让别人看清楚敲门者也许会更好。
她安静的在门口等了一段时间，可能是门里的人没想到自己装作不在家，这么久不应门，门外的人还能久久停留不走，无奈之下终于打开了房门。
“你找我有……”女人还没说完，迎面就对上一塑料袋水果，逼的她连连后退，“哎哎哎！你干什么？”
今越奉上可爱的笑容，脚下动作却不停直接把女人逼近家门，自己进入了屋里转身把房门带上才开口回答：“哎呦阿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门外冷我们进门再说哈！”
女人呆滞了片刻，没反应过来怎么会有客人，在大白天强行进门，眼睁睁的看着今越像是回自己家一样，把一袋水果放在茶几上，打量了下她的家，对她夸赞道：“阿姨你家真好看！”
这是实话，送福村都是市政府改造的白墙黑瓦，外表造型讲究的是文艺，内里的话……他们村里人胡乱堆些丧葬生意用品，根本谈不上什么装修。
今越又几乎没怎么出过村，这还是她生活了十五年以来，第一次看到这类精装小复式公寓房，她看着很精致却说不出是什么风格，只是觉得好看。
“唉，坐下来说吧，你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
女人叹了口气，眼睛下面有浓重的黑眼圈，人已经进来了，还带了水果，她也不好意思赶人出去，更何况来客只是个半大的孩子，长得精致可爱像洋娃娃，对上那样甜的笑脸，她实在是说不出什么重话。
“喏！我特地选的，你试试看！”今越把橘子递到女人面前，“阿姨，我这次其实就是想感谢你，谢谢你昨天给我的忠告，我昨晚……”
“昨晚怎么了？”女人疲惫的神色猛然变化，变得难看起来，甚至身体都有些颤抖，“你要是真的感谢我，我不是告诉过你，马上离开这里吗？！”
女人颤抖着猛地从沙发上起身，指着门口，“你出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眼看女人如此激烈的反应，今越纤长的眼睫颤了颤，她跟着站了起来，语气变得低迷委屈，“我……阿姨，我和你一样如果有选择的话，我也想走！”
“你……”
“阿姨！你看我的年纪，我的这身制服，我要是有得选，我会选择去学校念书！”今越哽咽，“可是，我没那种条件，家里人又都……”
在女人看不见的地方，今越眨巴了下眼眸，她说的都是真话，不算是欺骗别人感情吧！
女人怔楞的在原地站了会儿，片刻她妥协般地把自己整个身体摔回沙发里叹息，“唉！你说吧，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尽量都告诉你！”
活到这把年纪了，女人也不是傻子，她知道眼前这孩子没有完全说实话，但她看得出在说到没条件念书时，这孩子是真心的，罢了，就当她同情心作祟吧！
“谢谢阿姨！”今越真诚地道谢后，才斟酌着字句，“昨天我们见面时，阿姨你说过黄家的事……”
第34章
“唉！”听到今越真正来意是想要了解黄家往事,女人叹了口气，神色颓然了几分，“小越,我这么叫你可以吧？你叫我陈姨吧！”
陈姨像是敞开了心扉，头次和今越介绍了自己的名字，虽然只是一个姓氏。
今越从善如流的点头，嘴甜的唤了一声。
“昨天早上大厦大堂里的那出《捉黄鬼》你看到了吧？”陈姨露出冷笑，“那是大厦里的所有业主集体投票选出来的，大厦里发生的事太诡异了，最近还逐渐失控，所以才有了那么一出！”
“哈！现在的黄家可不如以前了,大家嘴上说着感恩黄家，实际上从这出傩戏就能看出来,人心啊都变了！”
陈姨起身想为今越倒杯茶，临了想了想又把茶挪给自己，找了罐旺旺牛奶给今越。
“早年间黄家是黑水市首富,也是第一个在市里盖起大厦的人。黄家老夫妇白手起家,富裕了也没有忘记回馈相亲们,这大厦里的商住户和公司十有八九,都是受过黄家老夫妇资助的人。”
今越若有所思点头，虽然说着是拿傩戏驱邪,但却选了一出和恩人家姓氏一样的傩戏，明摆着是觉得黄家作孽才导致了现在的状况。
她漆黑的眼睛转了转盯着陈姨恨恨的神色，明明陈姨也是住户，也是受害者,照理来说其他人有怨恨，她也应该有才对,怎么从她的神态上看反而是在对黄家打抱不平？
“黑水市靠海，做海上运输行业有天然优势，黄家就是那么起家的。后面海上生意好了，黄家也开始涉及其他的产业，陆续在生物科技，还有木艺上有所建树。”
陈姨说起这段往事，浑浊的眼睛多了几分光，嘴唇却往下撇了撇，“生意红火后，黄家老夫妇又顺利陆续生了四个孩子，都是男孩。孩子们都很优秀，学历人品都没有话说。”
“只是，黄家最小的那个孩子黄明阳有些可怜，那孩子虽然优秀又善良，但在感情上遭受了打击，导致他在很年轻的时候就患上了双相情感障碍。”
双相情感障碍？今越默默记下这个名词，她不是太了解，但这让她回想起了在“电梯游戏”里看见的，黄明阳在生前最后时间里癫狂和平静状态的瞬间切换，也许这是在发病？
“总之，那段时间正是黄家春风得意的时候。”陈姨回忆着抿了口茶，“但再春风得意的人也有生老病死的时候，黄家老夫妇去世前把自己的家产分成了两份，一份是海上运输和生物科技都给了黄家前面三个哥哥，剩下一个不温不火的木艺公司给了最小的弟弟。”
“这件事你随便出去打听都能知道，在大厦老人里不算什么秘密，黄家老夫妇也多次在很多场合这么说过自己的想法。”
“可惜这份想法还没来得及实施，他们就先后病逝了，只来得及请了公证人立了口头遗嘱。黄家前面三个兄弟不论是脑筋还是性格，都很适合需要交际打拼的家业，而小的那个在受挫后性格变得内向，情绪也不可控，一直在治病，所以才把收集了一些藏品的木艺公司给了他。”
“一是那孩子本身从小就喜欢木艺，二是木艺公司即便经营不好，卖卖藏品也能为他留个后路。”
“可是我听说启明星木艺有限公司在业内很有名气？”今越忍不住打断。
“确实有名，不过那是在老三黄海峰接手后。”陈姨也没生气，而是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古怪神情，没有过多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接着回忆，“老四黄明阳接手启明星后如鱼得水，他虽然在木艺上不算是很有天赋，但却有八分灵气，木艺公司被经营的还算可以。”
“直到启明星出事了……多的我也就不说了，老四这孩子发生的事情，你应该在新闻报道和本地报纸上看见过！”
今越傻眼，她又不是本地人，她上哪去知道具体的事情？
“陈姨，您都说到这了，就再详细说说吧！过去那么久了，我听到的都模糊了！”
今越死缠烂打，充分发挥自己年纪还小的优势条件，磨了陈姨半天，她才松口继续说。
“唉！你这孩子！”陈姨叹气，一副败给今越的样子，“不就是启明星公司员工因公死亡，据警方调查是因为老四自己错误购买了有毒清漆，导致员工中毒身亡。”
“说来也奇怪，老四自己本身就是做木雕的，学习木雕也很久了，怎么会犯这么简单的错误？”
这句话听上去很有指向性，今越眼睛微眯，“您是说其中可能有误会？”
陈姨却摇了摇头，“东西确实是老四自己去买的，有监控录像作证。”
“但就算是老四做的，根据法律法规他最多就是过失致死罪，就算情节严重也就判刑三年，可是这孩子从公司一跃而下死了！”
这倒是和今越在“电梯游戏”里看见的最后一幕对上了，她越听越觉得离奇，公司老板亲自采购物品，先不说符不符合规章制度，他为了掩人耳目就不可能只购买一瓶清漆，否则就会构成故意杀人，而不是警察判定的过失罪。
既然是批量购买，黄明阳又如何保证他指定的人，能够在第一时间接触有毒清漆，一个弄不好全体员工都会全军覆没送他去吃枪子。
就算是黄明阳精心算计好了，在达成目的后，他面对哥哥们的质问，为什么做出了自杀的回答？除非是他的哥哥们下的手，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动机呢？
最赚钱的产业在哥哥们手上，弟弟仅仅拿着一份岌岌可危，说不准以弟弟脾气来说，一个不留神就没了，嫁祸弟弟进入监狱图什么？
黄家产业一损俱损，股票可是会一起下跌的！
今越不动声色地砸了砸脑袋，早知道就留点自由点加在智力上了，她脑子CPU要爆炸了！她胡乱想着，眼睛乱转忽然在客厅里的一个小角落里停住，先前她怎么没有发现那里有张合照？
在客厅的电视柜最边角处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张合照，以今越5.0的视力都不用眯眼睛就能看清楚，合照上的人正是自己面前坐着的陈姨，以及黄明阳，还有一位看上去和陈姨年纪差不多大的男人。
今越仅仅偷瞄了几眼，就被陈姨发现了，她也没有慌乱，而是大大方方的起身把电视柜上的合照拿过来递给今越看，“这是我和我丈夫，还有黄家老四黄明阳的合照。”
从陈姨的年纪上来看，今越猜测她起码比黄明阳大着将近二十岁。
“我丈夫生前在启明星木艺有限公司工作。”陈姨伸出有些粗糙的手在相框上抚摸了一下，“那时老四是我丈夫的上司，我们又在大厦公寓里住，所以我们都算得上熟识。”
陈姨似乎知道今越想问什么，她摇了摇头，“我丈夫是因为车祸去世的，和公司，和这座凶厦都没有关系。”
和凶厦没有关系？今越纤长睫毛垂下掩盖住神色变化，以目前的线索来说，即便不在凶厦死亡，也可能和凶厦有关系，陈姨怎么能这么肯定说自己丈夫的死和此无关？
“抱歉陈姨，不小心提到你的伤心处了。”今越用小手包住陈姨有些冰冷颤抖的手，“那您知道大厦最早开始传闹鬼是什么时候吗？”
陈姨想也没想摇了摇头，“这很难说清楚，你知道的每座大厦都有出过意外的事情，真的很难说清闹鬼传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过，你要说到事情密集发生的话，应该是在老四死亡之后。”
今越默默点头，觉得线索又断了，按照常理来说如果是老四死亡后，密集发生闹鬼事件，那最有可能的就是老四冤魂作祟，但在“电梯游戏”里他们看的很清楚，老四黄明阳头顶没有鬼怪标识，他没有成为鬼，或是成为鬼后没有进入到游戏里。
这不符合她一直以来的猜测，在今越看来每个怪谈的核心死者都应该进入游戏里，而且死的越惨烈，承受的痛苦越多，似乎等级就会越高，但是黄明阳却没有，难道他的死亡是心甘情愿吗？
客厅里一时陷入了沉默，陈姨自觉没有什么好说了，她能告诉今越的都已经说了。
半晌，今越才找回声音问道：“谢谢陈姨和我说这么多！除了黄家的事外，我还想问问您见过黄家兄弟身边，一位左边眉梢里有很明显红痣的男人吗？”
“左边眉梢里有颗红痣的男人？”陈姨想了想，眉毛紧蹙了好半天才松开，“好像是有那么个人，我和我老公都在大厦里碰见过，这个男人和黄家兄弟们一起在大厦里进进出出，好像在忙碌什么事情。”
“当时，老四还和我老公介绍过，说那个男人是位艺术家！”
“艺术家？”今越冷笑，杀人艺术家吗？这个笑话有冷到她。
见问不出更多信息，今越礼貌的和陈姨告别并告诉她，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随时联系她。
两人客气告别，在走出陈姨家一段距离后，今越闪身进入安全通道轻声呼唤，“希希，望望？”
几秒后，今越胸前挂着的银质爱心链子迅速传来两短一长的敲击声，这是她之前和孩子们订下的暗号，确定暗号正确后，她才把爱心盖子打开放希希望望出来。
“妈妈！”×2
希希满眼都是亮光，妈妈终于叫他们了；希希则是鼓着小嘴，有些不开心又有些开心，她和哥哥在妈妈没有叫他们前，一直都在大厦里自己原本家里待着。
虽然那里被卖了，但两兄妹还是喜欢待在那里，在新住户不注意的时候出现，怀念着以前和外婆仅有的温馨回忆。
今越安抚地揉了揉两兄妹的小脑袋，享受了片刻温馨的亲子时光，拜托两兄妹帮她一个忙，帮她潜伏在陈姨家里，找机会适当吓一吓陈姨，看看陈姨还在隐瞒着什么秘密。
只要妈妈开口，两兄妹自然不会不同意，他们表示绝对会超额完成任务，又被今越严肃嘱咐陈姨年纪大了，不要做的太过火。
两兄妹连连答应，鬼机灵的在心里有了计划，虽然很舍不得妈妈，但还是妈妈嘱咐的事情比较重要，立即和妈妈告别离开了。
今越看着两兄妹的背影消逝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这么做不人道，但是却不得不这么做，陈姨陈述的事实太具有主观性，她在隐瞒着什么。
今越能够理解陈姨，她能开口和陌生人说那么多已经很善良了，但对今越来说这关乎生命她不得不做的稍微过火一些。
陈姨家里没有任何关于小孩存在的痕迹，却有小孩子喝的旺仔牛奶，这明显不符合中老年口味。除此之外，一个员工家属会把自己家人和老板的合照放在家里展示吗？
今越没上过班，但却帮村子里的人做过工，她没有骂老板就算好的了，还把合照摆在客厅这种算是显眼的地方展示？她还没有失心疯谢谢！
就算是陈姨一家和黄明阳的关系再好，她觉得一般人也做不到这一步。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性，陈姨家和黄明阳关系匪浅，在这样情况以陈姨立场，她说的话能相信吗？今越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暂时抛之脑后。
今越在上班第一天时就已经把所有楼层的底摸了个遍，除了禁止所有人去的十三楼和楼顶花园，她自然知道公寓这几层里哪里在出租做酒店。
拜访完陈姨，那么该去看看萧红和文涛的踪迹了。
凶厦名声在外，除了很少一部分寻求刺激和不知情的外地人，很少有人会来凶厦酒店里住宿，再加上今天警察才来过，所以酒店房东对今越说的那群人印象不要太深刻。
“哎呦！真是晦气！”房东嚷嚷着，“警察前脚才走，怎么你们物业的又来了？情况不都已经说清楚了！还让不让人做生意？！”
房东显然怨气很大，虽说凶厦出命案很正常，但总归是在她店里的住客出事，她本就惨淡的生意更加雪上加霜了。
“去去霉气！”今越早有准备，在去买水果送陈姨时，买了个红包，带着心痛的心情往红包里塞了几张，“听说里面有个网红，我挺好奇的。”
说着今越摆出甜美的笑，把房东看愣了。
没有人能抗拒可爱的人事物，更何况在你怨气大的时候，人家笑嘻嘻的还给了钱，房东也一样。
房东不动声色一把拿过红包捏了捏，“哎呦！我跟你说啊！那群人一进来，我就知道是来找刺激的，你看吧，人活得好好的不行，非要来作死，这不就出事了！”
“我也就和你八卦的说说，你别往外传哈！”房东神秘兮兮地凑到今越耳边，“今早有个女孩回来过，现在警察在到处找她呢！对了，听说其中还有个男的也活着！就是怎么找都找不到！”
“依我看啊！这群警察就是吃干饭的！屁大点地方半天找不出来！”
“哇！真的吗？好刺激！”今越时不时附和着，让别人来说显得敷衍的话，从今越那张无比精致的小脸蛋说出来却显得真诚很多。
这让房东来了兴趣，“还有呢！你等一下！”
房东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下，塞到今越手里，“这东西给你吧！警察走了之后我从前台发现的！是用房间里便签做成信封写的，我感觉……是那个女人留的！”
“我正想去给警察，正好你来了，我实在是觉得晦气，你感兴趣的话，我和警察说了，你就送过去吧！”
今越垂眸看着被塞到手里的信封，嘴角还带着甜笑的幅度，还真是不能看轻任何一个成年人，房东看似是在和她八卦，实际上已经防备上了。
才发生凶杀案，她就过来问确实显得很可疑。
房东把信给她，又说和警察通过气了，就是在警告她别乱来，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去和警察说吧。
成年人的世界实在是太黑了！今越鼓起脸颊，不甘心地眨巴着大眼睛，指着房东手里的红包，“阿姨，那我的钱……”
“哦呦！什么钱不钱的啦！”房东心虚地转了转眼睛，可能也觉得自己太欺负小孩，从红包里还了一半给今越，“我陪你聊这么半天也是金钱的噢！”
“警察……”
“给你！”房东生气了，又从红包里抽钱给今越，只给自己留下了三分之一，肉疼的暗示今越，“这信封吧就是封口不紧，我也不知道是谁打开了！”
今越点头，她当着房东面打开信封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她基本肯定了房东肯定没有报警，起码现在没有，房东就是看她感兴趣，想要从自己这里坑点钱而已。
“她回来你要告诉我。”
剩下的那点就当是“共犯”的好处。
这回换房东幽怨了，她骂骂咧咧的又不得不点头，头点到一半就见信封又塞了回来。
“你自己去给警察吧！我上班很忙的，阿姨！”
“你！”
今越潇洒离开，她不知道在游戏里的NPC看来信里写了什么，但在玩家的视野里看这封信是给她的，萧红似乎早就算到他们会找过来。
信上的字迹很潦草，萧红用很简短的话告诉今越，文涛失踪了，她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死亡了，只知道文涛在最后时刻突然失踪，而她活下去是因为技能冷冻时间到了，技能为她拖延了时间，她侥幸活了下来。
萧红在信里强调让今越他们小心文涛，她总觉得文涛这人没有实际上那么简单，并和今越介绍了文涛的技能，那家伙是律师，可以通过提问控制对方10秒。
这让今越歪了歪脑袋，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她的技能一“老母亲的呼唤”、萧红的毒雾，以及文涛的询问都算得上同种控制，但她的时限是30秒、萧红是15秒，文涛是10秒。
她假设通过一关的萧红和文涛是同等级，她高于两人等级，但也说不过去自己时限高两人那么多，难道是按照职业天赋来的？自己就那么适合当妈？她打了个冷战，无痛的可以，现实的就算了吧！
萧红在信的最后和今越示好，希望她们再见面的时候，就算做不成朋友也希望不是敌人，祝福今越小队早日通关。
老实说今越其实并不讨厌萧红，相反还有些欣赏她，智商不低能力不错，这点上今越和白雪达成了惊人的相似看法。
从始至终萧红没有主动出手伤害今越小队的人，大家只是为了活着立场不同，萧红最多是旁观乘机夺利，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样的人也挺可怕的。
好感是好感，但今越始终明白萧红的信不是在为自己找后路，就是在放松他们警惕。
今越来找萧红无非就是为了确认威胁，只要萧红不作乱，他们还是勉强可以和平共处的，最多就是他们先通关，萧红后通关罢了。但要是有人非要来作死碍眼，那她也只能送他们上路了。
今越这么想着，才离开酒店区域几步，耳边乍然响起系统熟悉的声音，“叮~恭喜玩家们触发“楼顶花园”支线任务~传说凶厦有两个禁忌地点，一个是十三楼，一个是独属于启明星木艺有限公司的楼顶花园。”
“其中，传说最猛的就是楼顶花园，据传但凡去过楼顶花园的人，都会在一段时间内意外死亡。作为凶厦新入职员工的你们自然很好奇，决定今晚子时前往楼顶花园一探究竟，挖掘出神秘花园里到底有什么秘密？”
“为了更好的知道楼顶花园发生了什么，你们决定采取最传统、最朴素、最简单的方式，在花园里度过一夜！请各位玩家们牢记，在该方法使用期间，发生任何事情都不允许睁开眼睛，否则系统判定任务失败！”
今越愕然了一瞬，随即就反应过来，应该是王胖子和白雪那触发了新的任务。她唤出游戏面板查看支线任务具体要求，看见在系统嘴里那个最朴素最简单的探查方法叫做——“鬼卜”。
“鬼卜”是最受到捞偏财人热爱的预知方法，相传赌徒们会在赌博前，【于丛冢之中，露宿达旦，是晚所得梦兆与何种鬼相符者，即以孤注博之。①】。
意思是赌徒们会选择在阴地、墓地或是其他地方睡上一夜，当第一缕晨光出现就会醒来，当晚所梦见的梦境，就是第二天赌博赢钱的答案，而赌徒们在想做重大事件或想知道什么其他事情时，也会运用这个方法。
系统让他们在传说中的闹鬼地睡一夜，不准睁眼，利用“鬼卜”得知某些预兆，来揣测楼顶花园有些什么，真是……好样的！
今越咬牙切齿，真是想要玩死他们！她在好友栏和王胖子、白雪沟通几句才知道，这个支线剧情还不是两人找到线索触发的，而是黄海峰让HR通知他们今晚去楼顶花园，查看公司树木培育情况触发的。
看样子，黄海峰是急了，今晚支线任务可能不好过。
白雪告诉今越他们两趁着午休，找借口去黄家其他兄弟公司楼层逛了逛，没有见到萧红和文涛身影，向他们公司员工打听也被警觉的逃开了。
今越对此没有太意外，她和两人说了说在陈姨那得到的线索，他们又沟通猜测了一阵，还是没有什么头绪，此时距离晚上还有一段时间，就约定和昨晚一样大堂电梯门口见，他们一起去楼顶花园。
简单又聊了几句，今越关闭游戏面板，准备再四处逛逛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没成想她刚走出几步就碰见了一个熟人，她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惊讶道：“叔叔？”
只见，被今越叫叔叔的人正是昨晚和她一起值夜班的中年男人，他神色慌张，额头上甚至滴落着汗水，“闺女，你还是叫我李叔吧！这样还感觉亲切些！”
今越莫名其妙的颔首，按照李叔的意愿唤了句才问道：“您不应该在休息吗？”
“唉！我在员工休息室睡不着啊！”李叔叹气，“我一睡下去眼前就不停闪过昨晚发生的事情，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啊！”
今越莫名，不知道李叔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间点说这个。想起今早李叔慌张的到处找他们，心下不禁有些软和，又有些自责，她怎么会莫名觉得李叔心怀鬼胎呢？！
“我总觉得你们昨晚不是向你说的，在探险那么简单！”李叔沧桑的脸上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神情，“闺女你不要嫌李叔我多管闲事！你们真的不要参和进黄家的事情里面去！”
“这件事真的很危险，一不小心会死的！”
李叔说完胸膛剧烈起伏，表情激动地盯着今越，似乎现在就要她表个态。
“李叔，别急，您慢点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今越有些于心不忍，她安抚着李叔，却没有说不继续调查黄家的事，她也不想这样，但确实需要更多线索，只能故意模棱两可的回答。
见今越似乎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李叔深深地叹了口气，干脆席地在走廊边上坐下，“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是你昨晚帮了我的忙！不，甚至可以说是救了我的命，我左思右想不能做事不管，所以才没有休息，在大厦里到处找你，这才终于把你找到了！”
“李叔，您别着急！我这不是没事嘛！您别气到自己身体，您的身体重要！”
今越点头，示意李叔继续说，小手握紧又松开，表情依旧笑着，这让李叔看不出个所以然，他又看了今越几眼才低下头，本就沧桑佝偻的身影更是颓废了一些。
“唉！黄家的事情水深着呢！你应该也看到了昨天早上的那出《捉黄鬼》？”
今越蹙眉，这是第二个人主动和她谈论起那出傩戏了。
“那出傩戏明眼人都知道不仅是驱邪，还指向着黄家四兄弟唉！黄家兄弟们都是好人，只是……老四黄明阳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真是造孽啊！”
“这么说的话，黄明阳真的不是个好人？”
这话一出引得李叔脸上露出瞬间愤怒的表情，“谁说的！老四很惨的！那也不是他的本意！”
这倒是出乎今越的意料。
“老四他……”李叔说着在四周警惕的看了又看，才悄声和今越道：“他中邪了！”
“中邪了？”
“唉！准确来说我也不清楚，我感觉有人给他下套了！”
没等今越追问，李叔从脏兮兮的裤兜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打开烟盒取了一只习惯性想要点上，抬头看见今越稚嫩的脸，又转移方向尴尬的把烟叼在嘴里，“这件事说来话长！”
“出事前我很多次巡逻，无意间看见老四一个人捧着一个看不清的木雕在那喃喃自语！”
“他的声音一会儿很高，一会儿又拉的很低，他在嚷嚷着什么木雕原来还能这么做！”
“什么顶级工艺、什么手法，在这个木雕面前都不值一提！”
“每次说完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老四就开始哈哈大笑，所以我才怀疑老四被人上身了，或者是被人下套中邪了！”
“时而哈哈大笑，时而低落？”今越若有所思，她想起陈姨的说法，“李叔，黄明阳是不是双相情感障碍发作了？”
“我不知道这些！我明白老四他精神上有点问题！”李叔说着身体颤抖，头垂的更低了，几乎不像是在和今越说话，“但我有天在老四身上看见了两个影子！”
“老四就是中邪了！如果不是发生那件事，我感觉他还会伤害自己身边其他亲密的人！”
“所以，闺女你和你的朋友们千万不要再参与进去了！你们也会遇到危险，会死的！”
两个影子这个说法把今越怔住了。
陈姨说黄明阳没有问题，只是精神受了刺激得病，怀疑有人下套给他导致了悲剧；李叔说黄明阳确实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但那是因为他中邪了，要是不出那件事，很可能把手伸向其他人。
陈姨暗示的是黄家其他兄弟下套，李叔暗示的是黄明阳不死，可能会把手伸向其他兄弟，两个说法完全相反。
今越若有所思垂首看向还在发抖的李叔，好像从刚开始说原因时他就没有再和自己对视过，这和他以往的表现不一样，他在夜班劝告自己不要胡乱出去时，都是尽量直视着自己的眼睛，让自己相信他是真诚的。
看着那个颤抖佝偻的身影，今越叹了口气，她小心地把李叔扶起，直视着他的眼睛，“谢谢李叔关心我，只是我也有不得不完成的事情。”
“您身体本来就不太好，值完夜班就应该好好休息！”
“我答应您，不会随便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面对今越真诚的承诺。李叔却好像有些心不在焉，他胡乱地点头，嘴里喃喃着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他嘴里边说着就边酿跄着脚步要离开。
今越望着他的背影没有说话，李叔脚步很慢似乎在挣扎着什么，又走了几步才回头，嘴唇抖动想要说什么，今越却抢先一步，“您做的已经很好了，回去吧，去好好休息，保重身体！”
李叔身体抖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离开了。
今越却有些难过，她本来想问李叔他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但这一刻又觉得没有必要。
人本来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就连今越自己的善良也是有底色的，李叔的年纪在凶厦坚持做保安，也是为了养家糊口，如果有选择谁会在这呢。
可是体谅是体谅，欺骗就是欺骗。
李叔明显不是真的为了劝阻他们不要去追查而来，而是为了搅乱他们的视线，也许是黄家兄弟察觉到了什么，毕竟整座大厦都是他们家的。
今越叹了口气，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聪明的人都知道要一个人相信谎言，最好的方法就是九句真话，一句假话，她相信陈姨和李叔有部分是真的，但他们都在真话里埋藏了最关键的假话。
她再次唤出游戏面板，和队友们同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并取消了一楼电梯见面的约定，改成在下班后，先去启明星木艺有限公司仓库看了看。
听了那么多别人的说法，今越要自己去看看。
酒店里缴获赵木摄影机里的神秘录像，地点就是启明星仓库，拍摄的正是那些看上去像是活着一般的木雕，再联想李叔嘴里黄明阳的死前喃喃的话语，她想亲自去看看启明星的木雕究竟有什么魔力？
时间很快来到下班点。
今越和王胖子、白雪汇合，此时的十二层对比白天的热闹，已经陷入了安静之中，甚至空寂的有些可怕，在潜入启明星木艺有限公司仓库前，今越再次对着银质爱心镜子，低声唤了声念安的名字。
在今越确定了和孩子们约定好的账号后，打开镜面让念安出来，今越久迎来一个饿虎扑食。
“妈妈！妈妈！妈妈！”
没有妈妈召唤，为了不给妈妈添麻烦的念安，平时只能待在镜子里，或是去其他地方游玩，虽然也很有趣，但念安还是喜欢待在妈妈身边。
今越一副早知道会这样的表情，熟练的伸出小手安抚，在王胖子和白雪调笑的表情下，让念安帮助她去大厦值班室，暂时遮住值班保安的眼睛一会儿。
昨晚的监控看不到是受到了“电梯游戏”的影响，今晚的可不会这样，只能采取特殊的办法——鬼遮眼了。
刚看见妈妈就被妈妈通知离开的念安，自然很不爽，她不爽的向今越撒娇了好一会儿，哄得今越心虚的说了好多类似什么念安是妈妈最喜欢的小孩、念安最乖巧之类的话，念安才撅着小屁股在今越怀里扑腾了好久才罢休，又干劲十足地去完成妈妈指令了。
今越松了口气，不由感叹，“做妈那么难的吗？”
“别看我们，我们没有经验！”王胖子耍宝偷笑，“小闺女可要努力了，叫你妈妈的人可遍布全年龄段！”
不苟言笑的白雪都被逗得露出浅浅的笑容。
三个人闹了会儿，才掐着念安进入值班室的时间潜进仓库。
说是仓库也不对，映入三人眼帘的是华贵地毯，一个个一尘不染的展柜，更像是某个珠光宝气的展览现场。
一只只工艺精湛的木雕静静立在展柜里，每一个展柜都要有上下两把钥匙才能打开。
“哇！”今越忍不住发出感叹，小脸几乎要贴在展柜上，她没见过那么精美的工艺品。
虽然在赵木拍摄视频里看过，但还是被现场震撼到，三人默默地立在原地欣赏的看着，越看心里越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就好像眼前的木雕们是活着的。
“咳！别靠那么近！”王胖子忽然提高声音，唤醒了有些晃神的今越和白雪，“邪门！我平常不喜欢木雕啊！怎么看一会儿就想要偷走！”
王胖子很喜欢国风没事，这是上了点年纪男人都喜欢的风格，但他偏偏对木雕不是那么感兴趣，就爱好一个养花盘珠子，往常生意伙伴送木艺品他都兴趣缺缺，眼前木雕是鬼斧神工，但也不至于让他一个正派人士看一眼就想做小偷吧？
听到王胖子的声音，白雪立即拉着今越小手后退，她们不是没看过视频里木雕们如同活过来的诡异举动，但却在进入仓库看见木雕后莫名放松了警惕。
这也太诡异了！三人对视一眼，眼里传来同样的意思。
三人拉开距离警惕的观察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看见木雕们有任何和视频里一样的阴森举动，而是静悄悄的，就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的一动不动。
“我怎么觉得它们好像在盯着我们？”
“好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价值连城的木艺品可以量产了？”
第35章
今越和王胖子同时出声,今越才说完就感觉到自己胸膛传来一股冲力，她低头一看发现垂在自己锁骨上的镜子正在微微颤抖，鬼镜里好像有访客,但是那人不是她的孩子们。
三人顿时严阵以待，好在李明的母亲确实有两把刷子，鬼镜的陌生访客在冲击了两波镜子，发现无法顺利从里面出来后，发出尖锐指甲刮擦镜面不甘的声音后就离开了。
他们松了口气。
今越蹙眉又打量了下眼前栩栩如生的木雕，这些东西在他们看来平平无奇，却好像对鬼怪们有着吸引力？有生命力的木雕、对鬼怪有吸引力？还是说木雕里有什么东西对于鬼怪来说很补，就像是她是生魂一样。
“不行了！看久了我总有种眩晕感！”王胖子晃了晃脑袋。
“我们走吧！时间也差不多了！”白雪提议,她看了看仓库墙壁上的时间，差不多该前往楼顶花园做些准备,毕竟他们可是要在那里渡过一个晚上。
今越点头，仓库情况一览无余，都是些展柜和木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再待下去也没用。
启明星木艺有限公司仓库和公司同在十二楼,三人上了电梯对着镜头笑了笑,白雪拿出白天上班时HR给的卡在电梯面板上划了下，从未亮起过的顶楼按钮亮了起来。
随着电梯播报顶楼到达的声音响起,他们都提起一口气警惕着，但呈现在眼前的顶楼花园没有他们想象中的恐怖。
一道半透明的玻璃门隔开了走廊和楼顶花园的界限，里面树影重重，随着微风摇晃着,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再次上前用门禁卡权限打开了通往楼顶花园的玻璃门，三人走了进去,头顶是透明穹顶，眼睛所到之处都是肥沃的土壤，到处是绿茵草地和不知名花卉，以及一颗颗苍天大树，看得出来启明星的人对楼顶花园的打造花了大价钱。
楼顶花园就好像是钢筋丛林里的世外桃源一般。
花园的正中间甚至还盖了一处规模不算小的喷泉，看上去实在是很奢侈。
今越走到花园边缘俯视，楼顶花园处于环星大厦蜡烛状外表的顶头位置，简单点来说就是蜡烛头，从上面往下看，能模糊看见下方的城市车水马龙，还有环星大厦对面楼里还在加班的一格格工作间，怎么都看不出在繁华城市里的标志性建筑物居然会是闹鬼凶地。
三人在花园里逛了一圈，实在是没有感觉出来这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连白雪发现的日记本里，日记主人记载的奇怪声响也没有听见。
在花园里的所有树木都是启明星公司的木雕用材，每棵树上都挂着卡片，标记着编号，他们随意看了看有上百颗。
“嘿！奇怪了！这地方也太安静了点，树木丛生的地方连蚊虫都没有？”王胖子小眼睛滴溜溜转着，凭空从游戏背包里取出几把铲子扔在地上，“从公司工具间薅的！还是胖爷我聪明，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说完王胖子就随手拿了把铲子就近找了块地方挖起来。
白雪忍不住眼皮一跳，“您这是真帮公司人施肥翻土来了？”
今越憋笑，相处了一段时间，又有过过命交情，她已经能大概对上王胖子的脑回路，“白雪姐姐，胖子叔叔应该是觉得说不准地下有尸体！”
“嘿！还是小闺女懂我！”王胖子竖大拇指，“我这回进游戏前，猛补了各种鬼片和刑事案件，我寻思着表面上没有奇怪的地方，那不就是在地上嘛！”
“哎呦，可别说那些血腥场面看的我一大爷做了好几天噩梦！”
王胖子的性格一逮到机会就开始叭叭个不停。
“胖子叔叔！你的年纪可才三十五呢，谈不上大爷！”
“这不是快了嘛！”
“没事，他的嘴碎程度已经赶上了！”白雪冷着脸毒舌。
话是这么说着，但三人都同时忙碌起来，可惜每个地方土翻出来了不少，不要说什么尸体，就连衣服料子都没有见到。
一通忙活下来还是没有任何进展，还去白色喷泉边围绕着挖掘了一圈，倒是把他们给折腾累了，他们干脆找了个草丛比较茂盛的地方坐下，白雪从游戏背包里拿出一些吃的，这些都是她从公司茶水间搜刮，以及买的食物。
王胖子薅工具，白雪薅吃的，两个成年人主打一个“雌雄大盗”，不放过任何一个占公司便宜的机会。对此，今越这个初出茅庐的职场人表示学会了。
三人坐在柔软的草地上，难得享受一刻不奔波的时刻，一时间都有点恍惚他们是不是在现实世界里。王胖子嚷嚷着等通关了这个煞笔游戏，他请客去大吃一顿好的，然后给安排上一顿从头到脚的高级SPA。
他们说着讨论着，畅想着，允许着这一刻的放纵，突然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今越身边，还没等今越反应过来就扑进了她的怀里，今越下意识想要推开，听见那句娇娇的“妈妈”又立即停下。
之前和今越通过好友栏沟通过，见望望出现，王胖子和白雪知道这应该是有了线索。
“妈妈，我和你说我们发现了大秘密！”望望心满意足地独占搂着妈妈的脖颈，又在妈妈提醒下嘴甜甜的叫人，“胖伯伯好！白雪阿姨好！”
王胖子乐呵呵应下，白雪性格使然只是点了点头。
喊完人望望就继续和妈妈汇报，“我们超级听话，没有很大力吓陈奶奶！哥哥还在那个奶奶那，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让我先来告诉妈妈这个重要秘密！”
说完望望就停下，得到妈妈的摸头表扬后，小嘴才继续叭叭。
“奶奶做过这个哥哥的保姆！”望望掏出从陈奶奶那拿的合照，指着照片上的黄明阳道：“奶奶说她帮助过哥哥逃跑！”
这张合照上的黄明阳年纪，看上去不过比今越大了几岁，看上去刚刚二十岁出头的样子。年少版黄明阳左右两边簇拥着也同样年轻些的陈姨和陈姨老公，陈姨在合照上甚至挽着黄明阳的臂膀。
随着望望结结巴巴的讲述，三人废了点力气才理解，原来陈姨从年轻的时候开始，就是黄家的小孩保姆，丈夫是启明星公司早期员工。
陈姨她因为身体缘故无法生小孩，所以就把她带的最多的黄明阳看做是自己的孩子，在感情上自然也就比其他孩子多。
黄家兄弟们成年后不久，陈姨就功成身退了，专心在家里操持家务，后来在无意中知道启明星公司发生的事情后，曾经帮助过差点被警察抓捕的黄明阳逃跑，只不过后面是不知道黄明阳发生了什么，自己竟然又回到了公司。
陈姨一直怀疑是黄家其他兄弟做的局，虽然黄家四兄弟从小也没什么矛盾，到了成年时期也很和睦，但在黄明阳出事前，她感觉黄家几兄弟的行踪诡异了很多，所以就认定是其他兄弟下套，想让黄明阳进去。
其他的都几乎都告诉过今越了。
“所以和我猜测的差不多，陈姨隐瞒了自己和黄明阳的真实关系。”今越总结，“只是在最后的说法上不太一样。”
“陈姨说黄明阳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过事情，全部都是被人陷害。”
“李叔说黄明阳确实做了，而且是有意为之，但却不是他本意，而是中邪。”王胖子接上白雪的话，“这两个人说法完全不一样，到底相信谁的？”
“之前陈姨在我们这身份是大厦事件旁观者，说的话大部分可以作为参考。但现在我们知道了陈姨身份，陈姨极可能是出于保姆，不，母亲心态才这么认为，母爱滤镜很难说清楚！”今越分析，“李叔很可能是在黄家其他兄弟威胁下来扰乱视线的，怕我们这群陌生人再生事端，就算他有意帮我们，也无法分辨那些话是真的，所以更难以说真假。”
“这只能说明当年那件事绝对有问题，当事人们都不希望再被提起。”白雪蹙眉，她唤出游戏面板看了看时间，“时间差不多了，该准备起来了！”
“楼顶花园”支线任务要求，他们要在午夜子时前入睡，才能通过“鬼卜”得到花园发生了什么的预兆，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一个小时，在这种状态下他们真的很难入眠，只能提前做准备。
今越嘱咐望望自己躲好，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其次才是顺便帮她看看周围发生了什么。望望拍着小胸脯很有信心的回答一定做到，望望飘到三人头顶上方的树杈上看着，茂盛的树叶正好挡住她的身影，今越满意地点头。
三人把吃剩的包装袋收回游戏背包，就在这处旺盛的草地里找了个隐蔽位置排排坐睡下。
花园一下子静谧了起来，今越闭上眼睛，只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脏跳动声，她的队友们稍显沉重的呼吸声，还有微风吹过树丛的声音。
这让今越想起了小时候今父今母因为她和今天赐吵架，就不让她进家门，自己只能找了草丛熬过漫长的一夜。
人在失去了视觉之后，其他的感官就会被无限放大，渐渐地今越恍惚间竟然觉得她周围的呼吸声都消失了，就连望望坐在头顶树杈上，玩闹着晃动腿的声音也没了，空气静的仿佛被凝固了一样。
今越尽量让自己保持住呼吸，心里催眠着自己，不断在心中重复“睡觉”两个字，要是不睡着的话恐怕任务难以完成，但她也知道这个任务没那么简单。
忽然，安静的氛围被打破，一阵绵长的震动嗡鸣声在今越耳边响起，那声音就像是某个人的手机调至震动，有人不断来电的声响。
震动声响频率从细微到越来越响，再到今越再也无法忽视的程度，今越无法欺骗自己入睡，转而告诉自己只要不睁开眼睛，就不算违反游戏规则。
就在今越强制自己不要睁眼时，她再次感觉到了周围的变化，草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跳跃，数量还不止一个，在跳动间那些东西应该是不小心碾到了草，在跳动的时候又把踩到的汁液带了起来，冰凉带着草叶腥味的汁液撒到今越脸上，一阵恶心感涌上今越心头。
她能感觉到汁液粘稠的触感粘在黏上滑动，从她的脸颊就要流到她的唇边，而她只能通过细微的脸部表情让“惨剧”不要发生。
“嗷——”
猛然一道似人非人的哀嚎声分贝极大的盖过了，草丛中的震动以及跳跃声，那声音就好像是从某个生物的喉咙深处爬出，竭尽全力发出自己最后的求救声。
事情有点不妙！今越死死的闭着双眼，试探性地往自己左右两边摸索，在入睡前王胖子和白雪分别睡在她两边，距离十分近，照理来说只要她伸手就可以碰触到他们，可是她摸索了好一阵发现，她身边是空的。
王胖子和白雪呢？不能发出声音，出声就代表她没有睡着，任务也就随之失败。
紧紧闭着双眼的今越感觉到，就在她摸索自己身边草地时，草地里那个跳跃的不明生物似乎从自己身边掠过了，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虽然闭着眼睛却能从眼皮感觉有一道光感快速划过再消失。
接着今越感觉自己身体好像漂浮了起来，如同浮在了云端，她从俯瞰的角度看见了楼顶花园的一切，等等！看见？她诧异地睁大眼睛，随后反应过来就想再闭上，但没等她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她看见夜空下的楼顶花园发生了变化。
眼睛所到之处的所有事物，如同老旧电视机卡屏一般疯狂闪烁，卡到出现了重影，所有色块叠加到了一起，今越耳边响起巨大的滴滴声，像是某种机器达到极限却不得不运行，从而发出警报声。
顾不上什么任务，今越竭力睁大眼睛，脑袋里传来尖锐的疼痛，她试图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看见，周围景色慢慢的坍塌缩成一个圆点，飞速离她远去，而她的身体从漂浮感变成了抽离感，跟随着视线转变，她似乎脱离了游戏，脱离了花园，来到了一处森林。
森林植被茂密，各类植物野蛮生长，像是华夏国某个偏远山区，在丛丛树木掩盖下有一处建筑，今越眯着眼才看过去就感觉自己整个人被吸进了建筑里，下一秒她就完全愣住了。
洁白的墙壁，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床和无数机器环绕，今越看见自己睡在床上，身边站着一个身穿防护服，带着口罩的男人，那张脸让今越很眼熟，她在心中默念着转过来，转过来！
那个男人高大的身影就像是听到了她的呼唤，转身离开病床像是要离开，只露出一双眼睛就让今越认了出来，男人是杨国威！乐乐姐的父亲！也是一名人民警察！她们那的公安局副局长！
一时间各种念头在今越脑中穿梭，这是梦境吗？杨叔叔怎么会在自己身边？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如果是有问题怎么会不在医院里治疗？
“她是个危险！”
什么？突兀的声音惊起沉浸在思绪中的今越，可她还没看清是谁在说话，房间里明明没有第二个人，自己四周突然燃烧起黑色的火焰，不管今越想要使用技能还是武力反抗都没有任何用处，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黑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