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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京郊外的一座茶肆中，坐满了歇息的茶客。

路上来往皆是进京和离京的百姓，这里离官道不远，是一条偏僻的小道，很多百姓为了节省路途，大多都会选择这条道。

元京脚下，也很难遇见不要命的匪徒敢在天子脚下作怪，故而这偏僻小道也是热闹的。

茶肆中，两个普通妇人打扮的女子已经坐了半晌了，不像是要赶路的，更像是等人的。

快到晌午的时候，两个背着篓子的男人过来喝茶，问老板：“老板，元京城中可有卖鲜鱼的？”

老板正在灶上烧水，一手叉腰，一手指向北边的方向，道：“这会去鱼市，已经来不及了，客官何必舍近求远，与其进城买鱼，还不如去那边襄河村上买，那里的鱼又便宜又新鲜。”

二人喝了茶，道了谢，便向老板所说的襄河村走去。

而在此处喝了一早上茶的两个妇人，与那二人前后脚地离开了茶肆，跟着他们一路走到了襄河村中。

此处就是因为村口有一条名为襄河的小河才有了此名，正如茶肆掌柜所言，虽然已经正午了，但河边仍有百姓在河中打鱼，可以直接去买，十分新鲜。

两个男子一个去到河边买鱼，而另外一个继续往村里走着，一直走到了村子的另一头。

这边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一座院子坐落于此，且大门紧闭。

那男人在院子的大门前停留了片刻，随即又转身离去。

跟在后边的两个妇人看到这一幕，其中一个低声道：“姑娘，应该就是这里了。”

身边的妇人点点头，而后二人上前叩门。

来开门的是一个白头发的老叟，大门只开了一道缝隙，看到二人问了句：“这里不卖鱼。”

“元京鱼贵，听闻此处鲜鱼三文钱一条，鱼肉切片，鱼骨煲汤，鱼尾可放河中做饵。”

老叟点点头，打开院门，让二人进到院中。

进去一看，这里就是一座普通的庄户，院子干净整洁，并无特别之处。

老叟指了指正堂的方向，道：“主子就在那里，瑟瑟姑娘一人前往即可。”

原来打扮成妇人模样，一路跟到此处的是杨瑟瑟和壁儿主仆二人。而她们费了这么大劲儿要见的人，则是如今北狄的定王，司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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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燃着淡淡的苏合香，这是司徒然最喜欢的香料，来自苏合国。

杨瑟瑟第一次到虎啸楼里司徒然住的屋子时便嗅到此味，问他这是什么香。

司徒然道：“范晔在为《和香方》所写的短序中说的‘甘松、苏合、安息、郁金、多、和罗之属，并被珍于外国，无取于中土’，此香元阳没有，只有守在金州这块宝地，才能从西疆的商人手中买一些。”司徒然很喜欢金州，因为只有金州才能买到苏合香，而且杨瑟瑟心中很清楚，也只有金州才有她的影子。

依旧是熟悉的味道，眼前的人依旧是熟悉的人。

司徒然身着黑色长袍，静坐在藤椅上，只见长袍上用金线绣着简单的云纹，云纹从衣摆蔓延至半腰，简单却不失贵气。

杨瑟瑟仔仔细细地看着司徒然身上的每一寸，从下往上，生怕看漏一处，少看一处，因为再见不知又到何时。

直至迎上司徒然注视着她的目光后，杨瑟瑟眼眸湿润，再也克制不住自已的情绪，“扑通”一声跪在了司徒然的面前，憋在心中的千言万语只有一句，“主子。”

司徒然却不冷不热地浅浅一笑：“在元京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看到司徒然的笑容，杨瑟瑟心中仿佛绽开了千万朵鲜花，她跪着移动司徒然的面前，乖巧地趴在了司徒然的腿上，嗅着他身上的味道，轻声道：“瑟瑟不辛苦，只要是主子吩咐的，瑟瑟什么都愿意做。”

司徒然像是抚摸着什么玩物似的，抚摸着杨瑟瑟的头，温柔地问她：“听闻周沅已经离不开你了。”

瑟瑟闻言，立即跪起身子，使劲儿摇头，生怕司徒然会生气，“瑟瑟都是按照主子吩咐去做的，现在周沅还是会听瑟瑟的话的。”

今日为了见司徒然，杨瑟瑟打扮成普通妇人的模样，脸上未施粉黛。可就她那张惊为天人的长相，就算不施粉黛，仅是几滴泪水，便让人看得我见犹怜，十分疼惜。

司徒然伸手勾起杨瑟瑟的下巴，眼眸中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杨瑟瑟的脸庞，而后逐渐凑近。

杨瑟瑟心头一惊，轻轻闭上双眼，等候双唇间的温柔。

可到最后，等来的却是额头的轻轻一吻，“你做得很好。”

杨瑟瑟心中闪过一丝失望，睁开眼后，看着那张梦里见过无数回的面庞，心中只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司徒然拿出一个布袋，放到杨瑟瑟的手中，而后凑到杨瑟瑟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吐在杨瑟瑟的脸上，只听司徒然轻声道：“把这东西涂在你的身上，想办法让周沅对你上瘾，而后依计行事。”

说罢，司徒然径直站起身子来，从杨瑟瑟的贪恋中抽身而出。

杨瑟瑟突然觉得有些空荡，对仅此而已的亲密接触感到不满足，立即站起身子从司徒然的背后抱住了他，“主子，何时才能让瑟瑟回到您的身边？”

司徒然却是一动不动的，一点温度都没有，冷声道：“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要做的就是取悦周沅，做得好了，我自然会给你解药。”

“我不要解药，我只要您，哪怕只让瑟瑟在您身边待上一日，瑟瑟都心满意足了。”

“只要你做得好，我会一直让你在我身边的。”

听到这话，杨瑟瑟紧紧抱着司徒然，极为享受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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