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先发制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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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元寺作为元京城外的一座大寺,每年都受皇室的供养,故而逢年过节就会举办盛大的法事,祈求上苍,保佑元阳风调雨顺。

而元京百姓和官眷没有皇室那样大的阵仗,但也会时常凑在一起,请高僧做一做简单的法事,保佑家宅平安,求子求姻缘。

今日魏瑾菱要做的这场法事,名义上是想超度亡灵,希望杨落尘母子三人能早日投胎,这也是她请杨瑟瑟一同前往的原因。

实则是因为近日与温南萝的各种不顺,想要花钱免灾,以图心安。

故而魏瑾菱相邀了几位官家夫人,请高僧在寺中做法事。温公府的马车停在了萧山脚下,已有几位夫人早到,在山脚下等其他人。

一见是温公府的马车,众人纷纷围了上去。

魏瑾菱今日请的,都是家中官阶不高的,也只有这些人愿意给魏瑾菱这个妾室薄面,尊她为夫人。

“今早家中突然来客,耽误了时辰,还请诸位夫人见谅。”魏瑾菱在秋娘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从容走下,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但言语间又十分和善。

在旁人眼中,魏瑾菱就是这般模样,知书达理,贤惠从容,只是奈何出身官家,却一直委身做妾。

不过算算年岁,魏瑾菱比杨落尘还要早入温公府几年,如今杨落尘过世,温夫人之位空缺,也该轮到魏瑾菱被抬一抬位份了。

这也是大家敬她的原因。

“夫人说的哪里话,我们也只是刚到一会儿。”

“是啊,萧山景色宜人,即使入冬也青翠常在,这样好的景色我们还想多看一会呢。”

温南萝紧随其后,冲着几位夫人行礼,“萝儿见过各位夫人。”

“瞧瞧这三姑娘,长得可真俊。”

“说人家了吗,这样好的姑娘,也不知谁家的郎君有这个福气。”

魏瑾菱掩嘴笑道:“明年开春就要说人家了,我可是舍不得得很,想着再多留两年。”

“女儿留的时间越久越金贵,夫人若是舍不得就再留两年,可就怕三姑娘生得这样俊俏,您想留也留不住啊。”几人说话间,杨瑟瑟在女使坠儿的搀扶下,也缓缓走下了马车。

几个夫人这才注意到温家的马车上还有一个眼生的,而魏瑾菱也没有提前说明,几人就这样自顾自地聊了起来。

见大家的目光都投向身后的人,魏瑾菱一副懊恼的表情:“哎呀,瞧我这记性。”说着,魏瑾菱一把将杨瑟瑟热情地拉过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家夫人母家的妹妹,来自金州的杨瑟瑟。”

一听到金州二字,众人心中都想到了前些日子清客节上问世的《簪花记》,再看杨瑟瑟不俗的穿着打扮,几个夫人心中不免对杨瑟瑟心生好感,立即热情地打起招呼来。

“也是今早刚到府上的,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因为是给先夫人做法事,我就请杨妹妹一同来了。”

杨瑟瑟似乎听出魏瑾菱的言外之意,立马莞尔一笑,道:“的确是瑟瑟唐突了,但也是赶巧,赶上了夫人替姐姐做的这场法事。”

魏瑾菱是想点破杨瑟瑟不通报,突然出现的失礼,可杨瑟瑟一句“夫人”却在众多官眷面前表明了自已的诚意。

尊魏瑾菱为夫人,而不是已故的杨落尘,只一句“姐姐”带过,这杨瑟瑟是个懂事的人。

又寒暄了几句后,大家便往山上的清元寺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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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落尘初到温公府时,无论是穿着还是言行,都闹了不少的笑话。

因为元京与金州的规矩有很大的差异,尤其是杨落尘又自小在虎啸楼那样的江湖帮派中长大,身上难免有些江湖气息。

这让杨落尘最初和元京的官眷们聚会时,因为很多地方的不懂、不了解、不明白,成为了众人的笑谈,说虎啸楼中都是不懂规矩的粗鄙之人。

慢慢地,杨落尘也很少参加官眷们的聚会,反倒是魏瑾菱一直在外交涉,被人们所熟知。

今日清元寺祈福,温南萝以为杨瑟瑟也出身虎啸楼,怕是同当年的杨落尘一样,是个十足的乡巴佬,对于元京的很多规矩和东西没见过,不明白,从而闹出笑话之后,再由魏瑾菱出面解决。

既体现出当家主母的威严,在众人面前体现出温夫人的气度,又能给杨瑟瑟给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来到元京后该如何为人处世。

可让她母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杨瑟瑟非但一点笑话都没有闹出来,反而让众多夫人大开眼界。

先是法会,高僧诵经做法事的时候,大家要跪在一旁,虔诚地在佛前说出自已所求。

就在大家都跪在铺垫上,祈求心中所想时,杨瑟瑟却问清元寺中的僧人要来了纸笔。

法事进行了一个多时辰,很多夫人在蒲团上跪不住,早早起身在一旁歇息。

而杨瑟瑟直挺挺地从头跪到尾,一袭霜色衣裙,跪在佛前,像是一朵洁白的莲花,虔诚而又纯粹,不受一丝污浊,一笔一画地默写着《大悲咒》。

法事结束后,杨瑟瑟亲手将自已默写的经文递给僧人,其字迹娟秀,一笔一画尽显诚心,又是佛前亲手所写,足足跪了一个多时辰,寺中高僧对其称赞不已。

杨瑟瑟又命坠儿拿来一个锦盒,里面装着一朵金莲,虽不是什么价值连城之物,但仅这一朵金莲,就足以单独做一场法事。

“今日出门匆忙,未带银两,这莲花是信女的一点心意,还请师父佛前供养,全了信女的心愿。”这哪里是未带银两,而是准备充分,且还是莲花的形状。

反倒是准备了银票的魏瑾菱,就显得世俗了许多。

再加上杨瑟瑟默写经文的熟练,下笔有神的字迹,可见是个读过书的大家小姐。

法事过后,夫人们便去后舍歇息,魏瑾菱本打算借此机会敲打一下杨瑟瑟,但是温南萝将魏瑾菱拉住,留在了最后,而后道:“娘亲,今日这场戏,她是有备而来。”

温南萝已经觉察出不对劲儿,看似杨瑟瑟是被她们突然拉来,可现在看却像是她早有准备。

果然,众人喝茶时,与杨瑟瑟闲聊,不管是金州之事,还是关于杨落尘,她都合情合理地应答自如,从容不迫。

既没有伏小做低之态,又对魏瑾菱十分敬重,偶尔提及夫人们感兴趣的吃穿用度,杨瑟瑟也回答得让所有人心中满意。

就好像杨落尘写《簪花记》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对其中内容十分了解。

可是《簪花记》问世的时候,她应当在来元京的路上,怎么会知道其中的内容。

就在众人对杨落尘的《簪花记》赞不绝口时,杨瑟瑟突然看向魏瑾菱,言语略带伤感,拿着绢帕掩鼻叹息道:“要是姐姐还活着就好了,有夫人这样好的姐妹在府上,那是姐姐的福气啊。”

杨瑟瑟故意加重了“福气”二字,听得魏瑾菱母女心头一惊。

她是知道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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