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正面交手(2 / 2)

南菀刚做完自已的活坐在屋中休息,一双酸臭的袜子直接丢在了她的身上。

那人是后厨的朱婆子,仗着自已在侯府中时间久,男人又在前院当差,总是欺负后院的其他人。

自从南菀来到这里后,她的衣袜就没有自已洗过,都是丢给南菀,把南菀当她的丫鬟使唤。

这会子又将自已的袜子丢给了南菀,而自已挺着肥得出油的肚子,躺在炕上休息。南菀不想多事,拿着朱婆子的袜子就往洗衣池走。

南菀刚走到池子边,只见水井旁蹲着一个身穿水蓝色短袄的丫鬟,一个袖子高高卷起,而另一只手不断舀着水往胳膊上泼,只见她的右胳膊上竟是一大片发红的迹象,严重的地方已经起了水泡,显然是被烫伤的模样。

丫鬟的动作虽然很麻利,但毕竟伤势严重,打水很费事,衣襟都湿了大半了,但伤处还是发红。

南菀放下东西,走到那丫鬟的旁边,从井底打了一桶冰水上来,一手拉起丫鬟的胳膊,然后帮洗伤处。

片刻之后,伤处已经没有那么红了,但是已经开始大片地起水泡了,南菀盯着丫鬟的伤口,冷然道:“厨房有芝麻油,你再找点苍术磨成粉,然后和着芝麻油涂到伤处,就不会留疤了。”

说罢,南菀就又回到洗衣池旁,去给朱婆子洗衣袜了。

这时那丫鬟突然开口:“她们都说你是哑巴,看你这样子,不仅不哑,懂得还很多嘛!”

丫鬟在后厨前见过南菀,因为整日裹着头巾,很难不让人多看一眼。

南菀并没有回答,继续手里的活计。

听得出,这丫鬟是个爽朗的性格,她索性走到南菀的边上,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的整张脸都被头巾围住,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边,又见她正洗着不像是她的衣服,便猜出是怎么回事,道:“你这样根本没有出头之日,就只能一辈子被人欺负,为什么不想办法做到大丫鬟,跟着主子们,人前显脸,人后享福呢?”

“也没见你多显脸,被烫成这样不还是没人帮你。”

南菀漠然的一句气到了蓝衣丫鬟,她听完后立即站起身来,气哄哄道:“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你懂什么,我这是在自已挑主子,侯府这么大,我就要一个个地试,看看哪个主子最适合我。”南菀突然停下了手底的动作,似乎想到了什么。

蓝衣丫鬟见南菀的神色有些动容,挑眉道:“我叫雪菱,有恩必报,我知道你,刚来第一天就被小侯爷骂了,但你绝不能认命,否则一辈子都只能在这被那些老女人给欺负,你瞅瞅你现在做的活,你心甘情愿吗?”

见南菀没有说话,雪菱又道:“总不能跟着她们叫你小哑巴吧,你叫什么?”

南菀缓缓开口:“我叫惠儿。”

雪菱拍了拍南菀的肩膀,道:“我不能与你多说了,眼下我在四姑娘那里当差,她可是个不好惹的主,等我得空了,再过来找你。”

说罢,雪菱便放下衣袖,整理了下衣衫跑走了。

看着雪菱远走的身影,南菀突然意识到什么。

雪菱说得对,人在被动的时候,真的就很难争取到什么,她来这里是要给弟弟和母亲报仇的,并非苟且偷生,就这样赖活着。

就像当初母亲还在府上的时候,她知道魏瑾菱阴险,陈珠儿歹毒,也明白那搜出的红花就是陈珠儿在害她。

因为当时虎啸楼出事,母亲不想在府中多事,因为她再牵连到虎啸楼,故而一直忍气吞声,直到最后惨死在外。

这所有的一切皆是因为母亲的让步,才让敌人得寸进尺。

想到这里,南菀恍然大悟,像她这样不多事,不惹事,是根本没有出头之日的,她要像雪菱这样,自已选主,找到能帮到她的人。

南菀心中迅速思索着侯府的情形,偌大的侯府,总有一个能帮到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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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恰逢母亲和弟弟的七七,南菀知道自已去不了墓前拜祭,便用自已的月银早早买了些纸钱藏好,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

在侯府的这些日子,南菀并没有去过前院,但是已经对后院的情况了如指掌。

就是他们初入侯府时经过的那片竹林是没有人在的,且在竹林里还有一座小假山,正好作为一个掩体,让南菀拜祭一下母亲和弟弟。

子时已过,明月高挂,府中安静得只剩呼呼的风声,以及只有南菀能听到的,心底的哭声。

她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烧着纸钱,低声道:“阿娘,弟弟,是我无能,没能护住你们,但是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他们一个都别想逃过。”秋风拂过,吹掉了南菀的头巾,一双泪眼在火光的闪烁下显得更加明亮。

但是在眸光深处,却是不符她这年纪的沉静。明月、秋风、竹影,还有着淡淡的竹子清香,围绕在少女的身旁,显得她的身子越发坚毅挺拔,就如这林中翠竹一般,永不服输。看到这一幕,有个人实在是忍不住了。

突然,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南菀的头顶传来,“要是没有脸上的这东西,黑夜里不细看,竟还是个小美人。”南菀吓得立即踩灭了火,迅速将头巾戴好,循声望去:“谁?!”

那人躺在假山上,好不自在,手里还拿着酒壶,仰头一饮,道:“我二姐大婚在即,你却在府里烧东西,若是被人知道了,你怕也该去地下与他们团聚了。”

南菀心头一惊,“他们”!脑中迅速思索这人到底听到了什么?又听到了多少?来此处之前,南菀的确上下左右仔细检查过,确定没人才开始拜祭的,他又是何时到这的?

不对!女人说了句“二姐大婚在即”,在这侯府上,即将大婚的只有二姑娘景丛珮,那么这个人就是……

趁着夜色,那人又高高在上,看不清模样,但是月光中,却是清楚地勾勒着他那姣好的轮廓,还有玩世不恭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唯一的可能便是……

小侯爷,景北潇。

南菀心中有些慌乱,来侯府的第一日就被景北潇给定了“死罪”,若是此刻再得罪了他,就怕真的要被赶出去了,于是灵机一动,立即跪地哀求:“神明在上,小女子无意打扰,可小女子初来府中就波折不断,也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只想烧些纸钱打点一下,若有不当之处,还请您明示。”

南菀一句“神明在上”惊得景北潇差点一口老酒喷出来,这人是把他当成神仙?鬼王?还是什么东西了?

南菀一副冲撞了不干净东西的样子,又磕头又认错的,声音诚恳:“小女子知道错了,我就想在府中好好当差,并无二心,还请神明给条活路,赏小女子一口饭吃吧。”

这话一出,景北潇心中了然,这丫头是给她上话呢。

如果她已经知道自已是谁,“给条活路”不就是希望自已不要刁难于她,若是不知道自已是谁,如此一说,拜祭成了打点,此事就情有可原,不好再责罚了。

景北潇觉得十分有趣,于是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南菀的面前。

景北潇身材魁梧,娇小的南菀在他面前也只到胸口的位置。

微风拂过,竟是将景北潇散落的头发吹在了南菀的脸上,顿时惊得南菀红了脸。见景北潇与自已这般靠近,南菀吓得后退一步,准备伺机而动。

看着南菀虽有些慌不择路,可那双眸子却是在深夜中隐隐发亮,像极了蓄势待发的野兽,景北潇的心底有种熟悉的感觉。

原以为景北潇要拉着南菀去找周嬷嬷呢,没想到景北潇却是一副喝醉了的模样,端着酒杯摇摇晃晃道:“你这丫头好眼熟啊,你是不是刺客?还是谁家派到府里的探子?”

南菀见状,这是……喝多了?

景北潇一个转身,摇摇晃晃地往护卫睡的院中走去,一边走,一边喊:“都别睡了,起来喝酒!”

南菀见景北潇逐渐远去,赶紧收拾好东西撒腿就溜。

殊不知那一边的景北潇却是扬起笑容低声道:“差点就被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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