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并不欢迎我这个相府夫人。

虽然对夫君无甚期盼，此时心里也觉得酸涩。

夫君一走，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再也不是姨娘捧在手心疼爱的小番茄了。

而姨娘在府中，过得大概也艰难。

我本是世间一株番茄，被姨娘种下，机巧缘合之下，成了精怪。

姨娘那时也不是姨娘，她说她是外室，我不懂。

姨娘有个儿子，也是我的哥哥，机敏稳重。

姨娘说我不能见人，我整日待院子里的时候，只有哥哥陪着我玩。

若是有一个老男人来了，我就要变回小番茄。

直到姨娘又怀了一胎，生产那日，老男人准备的产婆迟迟不上门，又遇上姨娘难产。

我害怕极了，用了全部的法力保住了姨娘的命，但是女婴已经憋死了。

姨娘那日哭得撕心裂肺，一向能说会道的哥哥也低着头默默垂泪。

我手足无措，安慰姨娘：「姨姨不要哭了好不好，我给姨姨当女儿，行吗？」

姨娘泪眼朦胧，说：「好。」

我幻化成胎儿模样，除去不能说话之外，日子依然快活。

后来老男人来了一次，说是那日夫人闹小脾气，才耽误了产婆。

姨娘很冷淡，只说：「你许我明媒正娶，为求前程娶了尚书家的嫡女；你应我儿女平安，可小西却九死一生。」

最后老男人拂袖而去。

可随着哥哥年纪渐大，姨娘还是服了软，一抬小轿进了侍郎府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