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一愣,他又亲了亲她的鼻尖。 “它将你送来了,它给了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在他要被溺死之时,她来到了身边。 “我爱你。” 他又亲了上去,云念闭着眼回应他。 少年扣着她的后脑勺,手腕上的红绳安稳戴着,灵火珠里的火焰跳跃的越发欢快。 龙扣和凤扣触碰,似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合并成了一块。 他一遍遍说着。 “我爱你。” “我爱云念。” “谢卿礼爱云念。” 等不到她的回应也没关系,她会一直在他身边。 除非他死。 他不可能放手。 圆月高悬,万籁俱寂,皎洁的月色逐渐变淡,一片黑暗之中两人的吻细细密密。 少年放开她,替她裹上了披风。 他将她抱在怀中,迎着凛冽的寒风对她道:“师姐,天要亮了。” 云念的眼弯成月牙,环抱着他的腰身回他:“天总会亮的。” 不管什么时候,天都会亮的。 一切痛苦都会过去。 “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我会努力与你在一起。” 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想努力与他在一起。 风禾尽起二 云念不知何时睡着的, 圆月消失。 谢卿礼抱着她坐在山顶,听着山风穿过山谷带动猎猎声响。 一缕金光自远处撕开夜幕,孤星隐没, 夜间的冷风也缓和了许多,吹在脸上没有那么多刺痛感。 他看着圆日从露出一角,到逐渐升高, 直到日光驱散了所有黑暗, 照在身上温暖柔软。 怀里的人睡得安稳, 呼吸声规律,她通宵了一晚几乎没怎么休息,此时困意一来便抵抗不住。 谢卿礼就抱着她,让她坐在他怀中, 侧脸贴着他的心口, 伴着他平稳的心跳入睡。 心是为她而跳的。 他抱着她在这里待了将近三个时辰,云念兴许是没睡安稳, 忍不住皱眉挣扎了几瞬,唤回了谢卿礼的意识。 盯着圆日看了太久, 导致他的视线都有些模糊, 初时竟然看不清她的脸,闭了闭眼后才看清她的眉眼。 谢卿礼将她往怀中揽了揽, 小声问她:“师姐, 我们回去吧?” 她虽然没睡醒, 但还是下意识回应他:“嗯。” 谢卿礼亲了亲她的额头,起身将两个坐垫收起,将披风的兜帽为她戴上, 将人包裹的密不透风后布下传送阵法抱着她迈步进去。 休宁城离破岳城很远,今日休宁城也转晴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院中的两个雪人已经隐隐有些融化。 谢卿礼加了个结界护着它们,这是云念跟他一起堆的雪人,是他们两个,他因此欢喜的很,也不舍得看它们融化。 纵使留不住多久,但能留多久便多赚了一天,他便多欢喜一天。 他将云念放下,解开她脑后的两个绒花,褪去她的外衫后将人卷进薄被。 她睡的很沉,对他的动作毫无反应,红唇微启,乖巧的模样让人看的心尖都软。 谢卿礼闷笑几声,俯身亲了亲她的唇。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的每一处地方在他这里都是令他格外上瘾的存在,只要看见她就想抱想亲,想跟她一起沉沦做些旁的事情。 或许这个年纪的少年郎刚开荤有些收不住,刚好她又是他心悦的人。 “师姐,在家等我,嗯?” 她没应声。 谢卿礼替她掖好被子后垂首,两人手腕间相连的银链显露又被他解开。 他的视线落向她的脚腕,在薄被的遮盖下看不到,那根银链在她的足腕上戴了整整两天。 她不喜欢,但他很喜欢,他喜欢听它的声音。 可云念不想他用这东西困着她。 谢卿礼默了默,跟自己心理斗争了许久,终究还是忍住了自己的冲动,没有为她套上那根银链。 他转身关门,却在宅邸外布下了结界。 还是害怕她离开,要留一个最后的保障。 南泗城外。 江昭生无可恋:“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远处的白骨都被盖上了锦布,一时之间这么多具尸身难以送出去,可就地掩埋又实在不妥,只能安置在这里等谢卿礼来处理。 如今他们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南泗城里的禁制是他下的,他将里面的人困在里面,也将来支援的他们堵在外面。 扶潭真人坐在一旁,远处是乌泱泱的仙门子弟。 两百多岁的剑道大能沉默,面容在短短几日苍老许多,从来到这里便一直看着紧闭的南泗城。 或许旁人会疑惑为何谢卿礼要封城,只有他们踏雪峰的弟子知道。 因为里面是浮煞门的据点,浮煞门里的门生不知为何,修为都在元婴后期以上,化神大乘数不胜数,人妖魔三族齐聚,而修真界如今的大乘都不多,更何况这些弟子。 这是场难打的仗,他们唯一的优势便是人多。 可谢卿礼不想看无谓的牺牲,不想看他们因此丧命,他选择自己面对,关门打狗,将浮煞门困死在其中,一个个剿灭殆尽。 只有他一个人。 扶潭真人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看的一旁的弟子心里难受。 徐从霄叹了口气:“师父,师弟修为很高,一定不会有事的。” 扶潭真人默了一瞬,哑着嗓子开口:“可他会受伤。” 不会死,但会受伤。 会流血,会疼。 他苦笑一声:“怪我没本事,连自己的徒弟都护不住,害你们一个个险些在这浮煞门手中丧命,如今只能窝窝囊囊在这里看小弟子冲锋陷阵。” 他又开始了。 几个踏雪峰弟子对视,彼此的眼中都是无奈。 这几日不知听他念叨多少次了,不管他们怎么开解,他就好像走进了死胡同怎么都想不开。 知道再劝也不会解开他的心结,几个弟子安静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看着禁制之内的南泗城。 城墙上还有被火燎烧的痕迹。 “师父。” 清冽的少年音却在此刻传来。 几人身子一僵,众人齐齐沉默,不约而同的死寂。 扶潭真人不可思议回眸,白衣少年顶着艳阳站在他身后,马尾高束,依旧是以往那副模样。 “阿礼……” 谢卿礼颔首:“师父。” 扶潭真人几乎在瞬间便爬了起来,大步过来便抱紧了谢卿礼。 他几日未曾换衣,又在外面风餐露宿了几日,周身狼狈的不行,但一贯爱干净的谢卿礼没有挣扎,站在原地任由他抱着。 扶潭真人开始哭嚎:“阿礼啊,你吓死师父了,我就你一个渡劫的弟子,指望你给我养老呢,你别吓我啊……” 几个弟子:“……” 又又又是这句话,他对每一个弟子都是这么说的。 扶潭真人哭着,谢卿礼没有哄也没有回应,目光与远处的裴归舟对上。 前日才见过的人,可他们也只见过那一面。 “谢卿礼,云念呢!” 忽然一道急匆匆的声音打破寂静。 扶潭真人也不哭了,松开谢卿礼顶着一双红透的眼看去。 顾凛神色焦急,推开挡路的徐从霄来到谢卿礼身前。 “云念呢?” 谢卿礼漠然回:“在家,怎么了?” “在哪里?” “关你何事?” 顾凛气的咬牙,可打又打不过,只能忍住脾气道:“我劝你把她给我送回来。” 少年一口回绝:“你别劝,我不听。” 顾凛:“……我找她有事。” “有什么事跟我说便行,我会转告我夫人的。”
第190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