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躺倒:【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我们听天由命吧,你不是想跟酷哥谈对象吗?】 云念:“完了,要栽这里了,转正后的第一个任务!” 系统:【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如果有,那你就躺下,阿门。】 云念瘫在榻上仰面看天。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破防。 系统和她都没说话,一人一统齐刷刷摊平。 直到一炷香过后,云念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翻了起来。 “不行,哪能这么轻松就放弃!” 【草……姐,你吓我一跳。】 她穿上鞋就往外跑,他们在二层住,一层应当是大堂,总之她也没进去过。 这宅院实在太大,云念穿过长廊凭借记忆找到大门,轻轻一拉—— 门开了。 云念:“!” 【惊喜来的如此突然!】 她就知道谢卿礼是骗她的! 云念笑盈盈就要迈步出去,脚刚抬起,足腕上的银链被牵扯。 她的脚定格在虚空一步也难前进,前面像是有块巨石拦截着她的去路。 她用力到莹白的脸涨红,额上都是汗水,青筋因为用力突起,可脚就是迈不出去。 【他还玩真的啊!】 云念累瘫在地面,毫不嫌弃盘腿坐下。 她忍不住磨牙:“我跟他掏心窝子,他跟我玩心眼子,回来我再收拾他。” 明明出路就在前面,她可以看到外面的桃林,门前种了排排桃花树,如今桃花尚未开启,等过了年后绽放,这里都是浓郁的桃花香。 这些桃花树应是新栽的,也不知他从哪里移过来的。 这处宅院虽说在休宁城,可附近空无人烟,好像方圆百里只有他们这一处宅子。 她坐在门前吹着风,怎么都不敢相信谢卿礼会成了现在这样。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在伪装,原书中提及的少年郎是个正道之光,实际上早在这时候他就已经黑了。 不,应该更早。 或许谢家灭门之时他的心境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唉,其实也合理,人在那样的环境下怎么可能不疯呢?】 尚未出生父亲死去,两岁父家灭门,四岁母家灭门,因为他死了一万多人,那么小的孩子被带走废了浑身经脉,关在深不见底的井中,每日都要被拔掉脊骨,逃出来后亲自碎了道心另择大道,在妖域那地方生活了那么多年,回到修真界查当年的真相,还要一边躲避追杀。 他如今刚刚十八岁。 云念当然知道。 心里的慌乱其实不是因为谢卿礼是这副模样,她害怕的不是残忍狠戾的谢卿礼。 她害怕的是这样的谢卿礼,会不会走向原书的结局? 他跟十年后的谢卿礼太像了。 云念屈膝坐着,下颌抵在膝盖上,心里郁结沉闷的难受。 难道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吗? 南泗城的雨终于停歇。 江昭撑剑跪地,血水顺着下颌落下,苏楹哭着想要带走他:“阿昭,阿昭你别吓我。”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远处的顾凛和裴归舟还在试图找到突围的方法,而他已经力竭,本就只是化神修士,遇到这么多元婴和化神的妖修、魔修以及人修再难应付。 一条蛇跳起要咬上苏楹的脖颈,江昭用最后一丝力气斩断蛇头。 大口的血喷溅而出,他没有办法动作,浑身无力只能依靠着苏楹才面前直起身体。 “阿楹……念念她……” 江昭喘着气,裴归舟在这时候来到他们身边替他们斩着周围的蛇。 他当年将修为渡给了谢鸢,在生死境中的这十五年虽然也在修行,但修为也大不如以前。 浮煞门人数众多,温观尘是一心要他们的命,自他们从生死境出来之时便被盯梢的人发现,派了一批又一批人来刺杀,若不是顾凛修为算高,他们早就死在不知哪里了。 云念又毫无踪迹根本寻不到。 江昭和苏楹都忧心,裴归舟要去找谢卿礼,顾凛不知在想些什么,瞧着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苏楹的心疾越发严重,南泗城的业火留下浓重的烟气和血腥味,激化她的心疾,需得尽快送她出去。 可整个南泗城都被谢卿礼的禁制包围。 耳边是苏楹的哭喊,江昭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艰难撑剑想要去帮他们,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顾凛也终于支撑不住,一个魔修在此刻横刀劈向他,身后又有一个妖修逼上前来要将他的头颅斩掉,他退无可退,必须捱下其中一招。 顾凛咬牙,越发觉得后悔,早知道刚来这里的时候掳起云念就跑了。 他侧身要挡下身后的妖修,以脊背去抗眼前的魔修之时,眼前光亮一闪,血光崩溅,温热肮脏的血溅了他一脸。 顾凛还没反应过来,剑柄打在他的胸前,将他狠狠砸向裴归舟、江昭和苏楹那里。 结界自天而降将四人罩住。 顾凛茫然起身看向远处的白衣人。 许久没见的人依旧是一身白衫,瞧着没有什么变化,一剑劈斩而下,四周的蛇群炸出数道剑光,残缺的蛇身混着血肉歪歪扭扭散落了满地。 只一眨眼,少年冲入包围,以一己之力游走在数百人之中。 妖修、魔修、人修数不胜数,淹没了他的身影,只能透过碎荆的剑光判断他的位置。 顾凛喃喃:“他好像……更强了。” 是更强了,一人对抗这些人也不显吃力。 一个渡劫中期,对上数百元婴后期、化神期、大乘期的修士竟然游刃有余。 裴归舟紧紧盯着被吞噬的少年,其实只能看到银白冷冽的剑光,但他知道那是谢卿礼。 “阿礼……” 直到杀干净最后一人,谢卿礼收回剑垂首看着满地残尸。 白衣上尽是血水,无一是他的血。 少年面无表情,顶着昏暗的苍穹和遍地残尸血水,一人孤零零地望着他们。 他的目光在江昭、苏楹和顾凛的身上扫过时是平淡的,可当落向裴归舟之时,少年不动声色捏紧了手中的剑。 一身紫衣的人与他一样竖着高马尾,面容清隽剔透,漆黑的眼中是小心翼翼与亲近,很纯净的眼神,与阿娘房中挂着的画像几乎一模一样。 他曾经以为他死了。 谢卿礼抿了抿唇没说话。 裴归舟反而笑了,率先一步上前将他揽进怀中。 他拍着少年的脊背:“阿礼,辛苦了。” 谢卿礼没动作,双臂依旧垂着,像是被抱着的石柱一般,不回应也不说话。 其实很陌生,跟程念清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他对他们的认知都是从旁人的口中得来的,一点也不熟悉。 只知道自己有个很好的小姨和父亲,只知道他们是他的亲人,只知道自己应该护住他们。 “阿礼,这些年我很想你们。” 想他和谢鸢。 提到另一个人,少年喉结微微滚动,眼底忍不住翻上红意。 唇瓣翕动几瞬终于找回了声音:“阿娘她……” 裴归舟沉默一瞬,再开口时嗓音哽咽:“我知道的,爹知道的,有我在,阿礼,今后爹会护你的。” “是我的错,是我没护好你们母子,是我的错。” 他紧紧抱着谢卿礼,少年安静任由他抱着,垂着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江昭三人没吱声,留给他们父子二人独处的空间。 走到这一步怪的了谁呢? 谢卿礼怪自己身怀穹灵剑骨,因此让三家为护他惨遭杀戮。 裴归舟怪自己与谢鸢成了婚,没有护好谢鸢,令自己的妻子惨死,孩子被囚。
第177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