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命也。
或许是天意吧。
朱元璋看着碎成十多片的玉佩,心中唏嘘。
朱樉见父皇没有怀疑,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不对。
朱元璋看着玉佩碎片,眼中精光一闪,随即转身厉声呵斥:“你这逆子,到了这个时候,竟是还敢诓骗咱,说!到底是怎么碎的。”
朱元璋从来就没想过,这玉佩会被人故意摔碎。
这可是他的贴身玉佩,这几个儿子,包括一些重臣都是非常明白。
刚才朱樉说的托词,下意识的他也没多想。
然而看到这十多片的玉佩,朱元璋一下子就察觉到不对劲。
他虽然不懂后世的力学,但朱元璋天资很高,而且对于生活中的一些细节非常清楚,明察秋毫。
正常的携带摔倒,绝不可能摔成这般模样,顶多是摔成几片。
现在玉佩的情况,明显是受到了大力冲击才会如此。
就像是刚才,他踹这个逆子的时候,摔倒在地,玉佩落地受到二次伤害也没有更加粉碎,只是略加残缺。
这般一想,老二的话明显大有问题。
面对来自父皇严厉的目光及呵斥,朱樉想要解释,却哆哆嗦嗦不知如何开口。
:倭寇
朱元璋的性格猜忌,多疑。
和他本身的喜欢深究有很大的关系。
用后世的话来说,可以算是一个推理家了。
朱元璋目光狠狠的盯着老二朱樉,也不说话,只是仔细的看着。
朱樉不敢和父皇对视,心虚的他,不由微微低头避开。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他还幻想着这件事不牵扯到邓氏的身上。
府邸里的事情,父皇一般都不会监视,对于这个情况,朱樉也是知道的。
或许朱元璋没有和朱英聊过关于邓氏的事情,这个时候不见得有什么头绪。
但是聊过之后,朱元璋就很容易想到。
能够让自己的儿子对自己撒谎,唯一的可能,就是想保住那个人。
在秦王府里,能够让儿子去保的人,也只有邓氏了。
这般想下去后,朱元璋眼睛微微眯起,呵斥道:
“说,是不是你给让给她的胆子,让她把咱的玉佩给摔碎的,区区一个妾室,就让你忘了你娘,忘了你爹不成!”
听到朱元璋的训斥,和话语中的怒气。
朱樉一下子就慌了,他甚至都想不到,为什么父皇一下就知道这个玉佩是次妃邓氏摔的。
却又突然说是自己指使,怪罪到自己头上。
于是下意识的辩驳道:“父皇,儿臣怎么会干这等事情,这一切只是因为邓氏并不知道是父皇的玉佩,还以为是茶楼送来赔罪的礼物。”
“而后有些气急,儿臣还未来得及阻止,就摔成这副模样了。”
听到这话,朱元璋哪里还不明白自家儿子的心思。
不过现在的朱元璋,却没有了刚才的暴怒。
只是冷笑了一下,召唤蒋瓛入内。
“陛下!”蒋瓛面无表情,单膝跪地。
朱元璋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朱樉,感叹道:“邓愈啊邓愈,你一世英名,没想到最毁在自家女儿手里。”
说完后,便对蒋瓛下令道:“传咱的谕旨,秦王次妃邓氏,欺君罔上,德行有缺,特赐鸩酒一壶,以全体面。”
“臣遵旨!”蒋瓛得令后,转身离去。
匍匐在地的朱樉整个人都在哆嗦,喉咙数次吞咽,却不敢说话。
也不敢出声求情。
迟疑了半晌,这才有些发颤的说道:“谢父皇恩典。”
这确实已经算得上恩典了。
也是朱元璋认为,次妃邓氏虽然是妾室,多少也算得上几分自家人的意味。
或许也是给邓愈的几分情面。
洪武十年十一月,邓愈病逝。
朱元璋闻讯大哭,停止上朝三天,亲迎灵柩祭奠,并追封邓愈为宁河王,谥号武顺,肖像挂在太庙中享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