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结束之后, 辛心越来越能理解那句“任务本身就是奖励”的含义了。
经历过死亡,生活里微小的幸福都会让辛心感到无比满足,读博都不觉得苦,可见他有多开心。
同门的师兄弟姐妹们每天看到辛心这么笑容满面的样子, 一方面觉得真的好变态, 一方面也不禁深受感染。
辛(师弟)(师兄)是个神人哪。
辛心不知道自己死里逃生之后珍爱生活的样子在别人眼里已经上升到了“神人”的级别, 他每天平常过日子, 稍微得闲就干两件事,打拳、陪蒋惟。
和辛心相比, 蒋惟的变化也是很大的,用敖飞驰的话说是——“师弟,我咋觉得蒋总跟了你之后,变装了。”
辛心差点没把嘴里的橙汁喷出来。
“啊?”
敖飞驰冲包厢门口瞟,蒋惟去洗手间了,他推了下秦钧,“你说呢?”
秦钧:“像被吸了阳气。”
这下敖飞驰直接喷了。
辛心:“……”什么鬼。
敖飞驰边拿纸巾给自己擦嘴, 边顺手拿了两张纸巾往秦钧嘴里塞。
“你好好说话你, 你不知道咱们蒋总现在一个能打六个啊?”
秦钧把嘴里塞的纸巾拿出来, 实话实说:“蒋师兄看着比以前阴气重了。”
辛心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大概理解秦钧的意思, 是说蒋惟身上有点“鬼”味。
这一点其实他也认同, 在家里, 蒋惟有时候会突然发愣, 整个人脸上神情突变,呼吸不畅,很典型的ptsd发作症状,是陷入了闪回。
这种时候, 如果辛心在,那很快就能好,他上去把人抱住安慰,多亲两下,让蒋惟听听他的呼吸和心跳,慢慢也就缓过来了。
要命的是在白天,两个人虽然同校,可是不同系,身份也不同,也都很忙,教学楼又离得很远,见一面都得骑车,所以白天能见面的时间也不多。
那个时候只能依靠电话和视频了。
只不过声音和面容对于蒋惟来说无法提供完全可靠的安全感。
蒋惟也必须靠自己来慢慢克服。
所以辛心认为敖飞驰所说的“装”和秦钧说的“阴”都是因为蒋惟还没有完全“恢复”。
也许,这种ptsd还会持续相当漫长的岁月。
“你们别这么说他,”辛心道,“研究物理跟在黑洞里探索没分别,他做学术压力很大的。”
敖飞驰不禁感叹:“嫁出去的师弟,泼出去的水,我搞不明白蒋总让师弟请吃饭那么贱的事都干得出来,你是怎么被他骗到手的?”
辛心:“帅。”
敖飞驰:“……”
敖飞驰捶胸顿足,“师弟,你糊涂啊——”他推秦钧,秦钧这回没帮腔,“蒋师兄是帅。”
敖飞驰刚要反驳,包厢门从外往里一推,蒋惟回来了,看到敖飞驰那样,张口就是:“干什么,耍猴呢你?”
敖飞驰差点没气晕。
蒋惟身上一股淡淡的烟味,他一坐下辛心就闻到了。
原本蒋惟是说要戒烟的,可显然时机未到,他需要尼古丁来帮助他稳定情绪,倪医生也认可了,辛心原本就不介意,他只担心蒋惟会不会影响身体,不过蒋惟抽得不多,他也就放心了。
辛心手放在蒋惟腿上,“敖师兄孤苦,想找女朋友了。”
蒋惟挑眉:“你不是刚相亲相到一个大美女吗?”
旁边秦钧忽然笑了。
敖飞驰恶狠狠地看向秦钧。
辛心也好奇起来,大眼睛催秦钧快爆料。
秦钧果然爆了个大料:“那大美女还没离婚呢,让敖师兄免费帮她离婚,事成之后再说谈不谈恋爱的事。”
这下轮到辛心噗嗤笑了。
敖飞驰脸都绿了:“没说谈恋爱,那是纯客户。”
“你也真够臭的,相亲也能相到客户。”
敖飞驰反击:“别说我啊,秦钧不也没对象呢吗?”
“他又不急着找。”
秦钧确实不急,他现在全心全意在事业上,拼命三郎。
蒋惟今天有点绷不住,也是因为看到了秦钧,在另外那条时间线上,秦钧负责的不是黎殊的案子,是辛心的。
聚餐结束,敖飞驰和秦钧离开之后,蒋惟才问辛心:“我去抽烟的时候,他们跟你说什么了?”
“啊?没说什么,就随便聊了聊。”
蒋惟握了下辛心的手,也没追问。
辛心不是无缘无故提起给秦钧找对象的人,肯定是秦钧他们先挑起了相关的话题。
辛心挽着蒋惟的手,他现在特别操心蒋惟,注意到蒋惟聚餐的时候几乎没吃几口,“家里冰箱空了,附近有个菜市场,我们先去买点菜再回去,怎么样?”
“好。”
辛心和蒋惟都会做饭,一般来说谁有空谁做,蒋惟做得多一点,不是蒋惟更有空,是辛心喜欢偷懒耍赖。
今天辛心回家就嚷嚷着要下厨,他给蒋惟简单做了个肉沫蒸蛋,出锅点一小勺麻油,整个屋子里都香了。
辛心双手撑着脸看蒋惟吃饭。
“今天怎么吃得那么少?不合胃口?”
“还行,对着他们两个人吃不下。”
辛心笑了,“干嘛这么说,两位师兄都是你的好朋友嘛。”
“我出去的时候,他们是不是消遣你了?”
辛心看蒋惟神色严肃,看样子是要较真,他哥较真起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没有,他们干嘛消遣我,”辛心客观评价,“两位师兄人挺好的。”反正完全没有歧视同性恋的倾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