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栩本在上面, 但不知何时被金月压到下面，身下都是草丛，倒不觉得疼。

只是很奇怪。

他们的行为。

他不排斥的心理。

还有脑海里涌出的那些梦的碎片，竟有一些在此时此刻和金月的眉眼对应上了。

江栩喘着粗气, 听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一时间有些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山里有蚊子, 到夜里又凉得过了, 一个小时不到，大部分人都回到了起点。

找到藏品的人不多, 被江牧这只“鬼”抓到的人却不少，其中就有被起哄了好几次的那个女生。

有人故意把女生往江牧那边挤：“江牧, 说说你的惩罚呗。”

江牧扫视一圈其他人看热闹的脸, 出发前他对惩罚这一环挺感兴趣，可现在突然没了兴趣, 感觉怪无聊的。

不过他没表现出来, 心不在焉地划着手机：“再说吧，人还没到齐呢。”

“少了谁啊？”

“江栩还没回来。”有人清点人数，“还有金月。”

“他俩干啥去了？都这么久了, 是不是走丢了？”

“没有吧。”那人看着地图上重叠的两个图标, “他俩在一起，只是没动, 是不是还在躲着？”

“打个电话问问吧。”

“我来打。”江牧终于开口, “外面冷, 你们先去歇着，我等他们。”

气氛到此, 其他人也没了兴致, 外面确实太冷了。

他们没急着走, 要看着江牧把电话打了，要是人失踪了，那可不是小事。

江牧拨通电话。

嘟声响了很久，准备挂断时，接通了。

“哥。”江栩的声音模模糊糊。

“在哪儿？”江牧问，“我们其他人都回来了，就差你和金月了。”

“我们马上回去。”

江牧沉默片刻，说了声行。

又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小路上出现江栩和金月的身影，江牧翘着二郎腿坐在露台的躺椅上，瞧见了也没有起来的意思。

等两人走近，他的目光先是在金月身上扫了两遍，才扯了扯衣服起来。

“找到东西了吗？没找到也算输了……”

这话是对金月说的，话没说完，金月朝他伸手。

江牧一愣，下意识地也伸出手。

一只手表落到他的手上。

“你的吧？”

金月看他一眼，抬脚往里走了。

江牧脸色有些难看，戴上手表，转头发现江栩依然站在原地。

江栩出声：“哥，我没找到东西，你可以惩罚我。”

江牧：“……”

他惩罚江栩干什么？

他有病啊？

这天晚上，江栩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只要闭上眼睛，想到的全是金月的脸，没有表情的脸、哭泣的脸以及不久前那仿佛被许多情绪淹没的脸。

那种奇怪的感觉始终没有消失。

他和金月怎么就到这一步了？

太突然了。

不过话说回来——

金月不管是吻技还是别的什么，是不是都太熟练了？

江栩从床上坐起来，打开床头灯，更加睡不着了。

*

第二天，江栩早早地起来了，在餐厅里吃早饭时，几个大人都到了，唯独金月没在。

江栩松了口气。

但一口气松完，又觉得面前的食物没滋没味，吃不下去了。

中午吃饭，还是没看到金月的身影。

这次江牧问了一句：“爸，金月呢？”

“一大早就回去了。”江勇说，“人家还要上班，你以为跟你们一样放暑假啊？”

江栩摸出手机看日期。

也对。

今天周一了。

四天过完，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了a市。

江牧早憋不住了，一回去就呼朋唤友地往外窜，又是几天几夜不着家，气得江勇在家破口大骂。

没几天，江勇也走了。

酷暑炎炎，这个偌大的家里只剩江栩以及比他更不爱说话的管家和佣人，一天下来，家里的说话声甚至没有外面的鸟叫声多。

江栩不觉得无聊，他习惯了这样的环境，每天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直到八月中。

他突然收到金月的微信消息。

【金月：最近有空吗？】

江栩靠在椅背上，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半天，往上翻翻，只有寥寥数语。

他和金月加好友很久了，他从不主动找对方，都是对方发来消息，可碍于没有共同话题，通常四五句话就结束了。

江栩仰头看着天花板。

他自知木讷，却也没有木到连金月的言外之意都看不出来。

想到晚上，他才回了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