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慕尚宫，慕清辞！”

玉红儿的话音落下，宛如一道列缺划过盛元烨脑海，闪现出火花。

他表情空白了一瞬，慢慢地扭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儿。

慕清辞一张小脸吓得苍白，她动了动唇，微许颤抖地吐出两个字：“不是。”

过了几息，许是缓过了心神，她语气坚定几分：“陛下，我不是，她说谎。”

盛元烨直直盯着她，眸色沉沉，宛如春日的古井。

玉红儿见她不认，更加疯了似的喊：“陛下，您信我，那人就是她。那时候妾身还在太后娘娘宫里当值，与她同睡一个通铺。”

“先皇寿宴那晚，慕尚宫一整夜未归寝。等到第二天她回来的时候，身上好似受了伤，走路姿态怪异，回来后就躺上床烧半个多月。”

“那期间一直是妾身在照顾她，陛下不好奇妾身从何得知那晚那些大胆咒骂您的话吗？都是从慕尚宫梦里呓语得知的！”

慕清辞快被她气炸了，胸部一起一伏像是呼动的鱼鳃。

这人是自已完蛋了也不让她好过，真是顶顶可恨！

玉红儿再磕头：“求圣上明鉴，也请陛下看在妾身说出实情的份儿上赦免妾身死罪。”

说到这话可就有得唠了。

慕清辞马甲都让她掀了，还能让她如愿？

当即出声：“陛下圣明，怎能容忍你如此欺君之罪！更何况你还勾结内侍。”

说到最后四个字，她蓦然收住了声，怯怯看了盛元烨一眼。

这事儿她已经说得足够隐晦了，要是再大胆一点，那可就是当众揭穿盛元烨头顶上的那抹绿帽。

届时狗皇帝脸上挂不住，定然要寻她麻烦。

果然，盛元烨刮了她一眼，眼神警告还带点羞恼。

好嘛，果然男人的自尊心就是一触即碎的泥沙城堡，轻易碰不得。

慕清辞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鼻子。

如此，效果也起到了。

慕清辞这一番隐晦提醒，加上邹寅和玉红儿不清不楚的关系，盛元烨再心大也得猜出几分。

他果断下令：“拖出去。”

原有的一线生机，却被慕清辞一句话搅和了个彻底。

玉红儿被强行拖拽出去时厉声咒骂：“慕清辞，你不得好死！！！”

声音尖厉，犹如怨鬼，环守秋霜殿的诸多侍卫都忍不住皱了眉。

慕清辞望着那扇洞开的门，月色清浅洒下，与喧嚣无关，自成格调。

她轻轻勾唇一笑。

恨她的人多了去，差她一个？

有句话盛元烨说得没错。

她是真心狠。

人没犯她她都要害，更别提玉红儿这种不长眼想对她动手的了。

得意地将目光收回，慕清辞猛然滞住，背后倏然而起一身鸡皮疙瘩。

盛元烨低头注视着她，烛火明灭，映在他半边轮廓利落的脸颊上，勾勒出晦暗的深度。

他眼神也晦暗不明。

仿佛看了她许久。

慕清辞后退一步，墙壁只距她尺余，如今正贴在墙上，退不得。

“陛下。”

盛元烨的眼神盯的她心慌，她动唇。

“奴婢刚才。”

盛元烨上前逼近一步，胸膛宽阔，如猛兽，铺天盖地，将剩余的空间压得逼仄狭小。

“刚才怎么？”

慕清辞重重咽了口唾沫，脖颈间甚至能看见浅浅的弧度。

摸不清盛元烨在想什么，她随口瞎扯。

“奴婢害怕。”

盛元烨抱起胳膊，正正望着她毫不心虚的脸，就这么端详了一会儿，有些不可思议地笑了声。

问：“怕什么？”

慕清辞继续脸不红心不跳地扯淡：“怕玉贵人化作厉鬼找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