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痒从手臂流窜到腿上,岑溪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冲进了浴室。

他把自己泡在温热的水中,伤口沾了水,有着微弱的刺痛感,岑溪才觉得不痒了。

可如果一旦脱离痛感,身体又开始无法抑制地痒起来。

岑溪裹着浴巾,在客厅里拿了把小刀,悄然无声地上了楼。

*

第二天管家叫岑溪起来吃饭。

打开卧室的门,管家吓了大跳。

看着双眼乌青,脸色发白的岑溪担忧道:“少爷,你怎么了?”

岑溪头晕目眩地扶住门,紧咬着唇瓣,一只手扶着另一只手的手臂,摇头道:“没事,就是身上痒,没睡好。”

卧室里的床铺略微凌乱,管家垂眼看见了岑溪手腕上的通红一片的抓伤,道:“会不会是什么过敏?”

说着,要掀开岑溪的袖口,再仔细看看情况。

岑溪嘴唇颤抖地后退一步,轻声拒绝道:“还好,就是些自己受不住痒,自己抓的痕迹。”

“我一会儿吃点过敏药就没事了。”

他想了想,又拜托道:“对了,这种小事就不用告诉先生了,他最近忙得焦头烂额,不要去打扰他。”

管家心疼地看着一脸虚弱的岑溪,应道:“好的,少爷。”

岑溪吃过饭,慢慢延着街头走。

走到了那天晚上的那家药店,白天的人微微有点多,最近天气虽然没下雨了,但是忽冷忽热,所以感冒的人很多。

药店里时不时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岑溪站在中间显得格格不入,因为他和大家的病不一样,他想着,要不要自己也咳一声。

才不会显得异类……

他抬脚进去,发现那个小Omega还守着店,旁边还有一个阿姨,应该是店主了。

Omega一看是他,眼睛都亮了,那双眸子清澈明亮,惊喜道:“是你?”

岑溪不好意思地一笑,回道:“是我。”

他简单的说了下自己的症状,把一只手臂的抓伤展示给别人看,另一只则紧紧按住,不肯挠上来一点。

阿姨给他拿了普通的过敏药,还有红霉素软膏,小Omega帮他把药打包好,隐晦地问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岑溪愣了愣,药盒的角尖端在这一刻也过于锋利刺人了,把他的掌心刺出一个红红的印记。

那天晚上很和谐,先生对他很好,还有一朵向日葵……

岑溪捏住药盒的手愈发用力,在Omega越发担心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狼狈的倒影。

他才反应过来,那朵向日葵不见了,或许被扔了,跟着被换掉的那辆车……

“没事,那晚是我自己心情不好,现在,好多了。”

岑溪浑浑噩噩地转身,手机扫了付款码,在清脆的“滴”的一声中,他顿了下身形,看向重新忙碌在咳嗽人群里的Omega,忽然怯懦道:

“请问有褪黑素吗?”

失眠是人类常有的病症,而原因各异,激动的,烦躁的,悲切的,每一样过度的情绪都会影响到睡眠。

刚刚岑溪才说过自己最近还好,他为自己的前言不搭后语而羞愧,但这又似乎没什么值得情绪波动的。

Omega给他拿了药,整整一瓶,摇起来“咣当”作响,像小时候的一种玩具,只要摇一摇,就可以发出不同的音乐旋律。

岑溪走出药店。

外边太阳暖烘烘的,他却觉得阳光阴冷。

他想爸爸妈妈,想顾子风。

想要抱……

他如同皮肤饥渴症患者。

想念被拥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