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起来的?”萧长风皱眉道:“杨太傅怎会才知道齐祭酒送了字画?”
他又仔细看了礼单,杨太傅只送了书,长长的礼单至少有上千本书,齐祭酒的礼单也是一样,只是在最后多了一项礼物,王守明大家的亲笔题字,这就让萧长风的心中嘀咕了起来:“齐祭酒能来,肯定是因为齐家小姐交代了实情,杨太傅身为三公,本应昨日来,但昨日没来,想是未准备礼物,肯定是昨日齐祭酒找了杨太傅,俩人一起商量好的礼物。但这副王守明的字画为何会出现在礼单之上?难道是老祭酒代他人送的?”
在去见两位夫子的路上,萧长风又问了百合很多问题,百合都是对答如流,这就让他对这丫头的身份更加好奇,不止气质好,谈吐好,人聪明,学识也很不错,肯定不可能是贫民之女。最奇怪的是百合虽然隐瞒身份,但却不隐瞒学识,这让萧长风实在想不通原因。
距离会客室还挺远,萧长风便听到了两位老人的谈笑声,中间还夹杂着春桃的声音。因为已经准备参与夺嫡之战,萧长风便想着给当朝太傅一个好印象,于是他整理好衣冠后才进屋,进屋后也是恭恭敬敬的给两位夫子行礼。
“学生萧长风,见过两位夫子。”
“哈哈哈。”齐祭酒站起身笑道:“世子不必多礼,老夫此来特为道谢,谢世子救家孙墨璇免遭贼子祸害。”
“夫子快请坐!”萧长风没接这个话茬,而是继续说着客套话:“学生不知两位夫子会来,未在府中恭候,还望两位夫子恕罪。”
杨太傅始终含笑看着萧长风,待他跟齐祭酒客套完后才开口道:“老夫观世子言行,与传言大相径庭,不知是何原因?”
“哈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学生虽有祖宅遮风,不惧风雨,但学生贪恋艳阳高照,还想着出宅欣赏风景,所以用了些避风的手段,让太傅见笑了。”
“哈哈哈…”杨太傅爽朗大笑,笑罢又开口问道:“不知世子对当前朝堂局势,有何见解?”
萧长风心中奇怪,传言杨太傅一心治学,不太过问朝事,如今怎地上来就问朝事?不过他也没多想,现在还不是暴露意图的时候,于是他便笑着敷衍道:“学生不敢有见解!”
“哦?此为何解?”
“哈哈,太傅大人,学生既是镇北王世子,那么便只管镇北便是,朝堂之事不应多问,所以学生不敢有见解。”
杨太傅撸着胡须又笑问道:“既不过问朝堂,那么敢问世子,对天下大势有何见解?”
“这老头咋回事?又是朝堂又是天下的,小爷才十八岁,上来就问博士题啊?”萧长风心中虽在腹诽,但面上却还带着微笑,顺口反问道:“不知太傅所问大事,是何大事?”
“哈哈,老夫所问大势,乃形势之势,非事件之事。”
萧长风见这老头那殷切的眼神,实在不忍心太过敷衍,便回答道:“学生对北方大势略知一二,不知太傅可感兴趣?”
“哦?说来听听。”
“近十年来,北方蛮族未有南侵之举,漠北风调雨顺多年,各蛮族部落休养生息,人口激增数倍不止。然而物极必反,待漠北天气由盛至衰,北方部落无法生计之时,便是战事再起之日,届时北疆七国将有灭国之祸,西济与我东川必不会出兵解救,待七国被灭,蛮族被逐,天下大一统之日不远矣。”
杨太傅抿了一口茶水,继续问道:“与漠北接壤者仅燕国也,为何北疆七国皆有灭国之祸?”
“太傅有所不知,北疆七国中仅有燕国出资养兵,其余六国毫无战力,燕国之兵也不足五万,且战力不堪一击。漠北南侵仅为掠夺,相比西济与我东川之战力,蛮族必先攻击燕国。燕国若破,蛮族一路南下,其余六国毫无抵抗之力,国灭仅在须臾之间。”
“哈哈哈…”太傅边笑边摇头,笑罢开口道:“世子年岁尚浅,所思太过简单,北疆七国处于两大强国之间,七国版图犹如狭长口袋,漠北蛮族若敢孤军深入,岂不成我西济与我东川囊中之物?”
“正因如此,所以北疆七国必亡!”
萧长风神情严肃,双眼有神,说出的话斩钉截铁,杨太傅不由的怔住了,想了半晌才问道:“世子所言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