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当我离开他以后, 我的心却无法再安宁下来。
他在我面前永远是游刃有余的,永远是美丽的,他总是在安抚我, 总是在包容我。
但那一刻, 我觉得他脆弱得就要死掉一般。
可萨拉米亚保护不了他。
因为他足够听话,足够冷静,所以萨拉米亚不会保护他!
为什么?!
我气血上涌, 愤怒将我的理智冲垮。
在此之前, 我一直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 我要天衣无缝得杀死上司, 因为我知道, 他也在等这个时机。
但现在的我等不及了。
在一次任务中,我和上司追着星盗走了太远。
当最后一架机甲被我击落时,我毫不犹豫选择瞄准了上司。
当然,他也对准了我。
这是我们共同挑选出来的, 结束一切的地方。
这是一场很惨烈的战斗,比我任何一次战斗都要惨烈,甚至很多时候,我都以为我会死在那里。
死也没关系, 至少死能结束我对他的痴迷,这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但我还是活下来了。
最终,上司的机甲被我甩到一个陨石上, 那巨大的黑色的机甲瞬间被撞碎, 分成了四块。
但驾驶舱的损伤并没有那么严重,以至于上司没有立刻死去。
‘你个白痴。’上司冷漠的声音传来:‘呵呵, 听我一句劝吧,杀掉他, 不然早晚有一天你会变成我。’
我毫不犹豫上前,捏碎了上司的驾驶舱。
‘咳.....他......是妖......呵......’
上司断断续续的话传进了我的耳机里,就像一个永恒的诅咒。
我没有选择一个太好的时机杀掉上司,那并非天衣无缝的之举,甚至如果细查的话,我的破绽很多。
但上司的家族并没有彻查我,我甚至因为上司的死,进入了更加中心的位置。
但他们总是对他不满,要求我尽早找一个雌侍。
我不想与任何人分享他,但他们总是在逼迫我。
我愤怒,不甘,甚至从某种程度上理解了上司。
而他却开始对我露出了笑容,像依赖上司一样依赖着我。
那种独属于上司的甜美此刻也属于我。
‘你是我的雌君啊。’他趴在我的身上,那双眼睛含情脉脉得看着我:‘我会爱我的雌君,并且最爱我的雌君。’
但我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突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得声嘶力竭。
我没有怀疑起他是否真的爱我。
但我也知道,他会爱他的每一个雌君,也会爱那些觊觎他的雄虫。
他平等爱着每一个,他引诱他们,是因为爱,也是因为怜。
他看见了我的痛苦,看见了我的脆弱,所以他抱住了我,温柔得抚慰着那个小可怜的创口。
他还会去爱其他的小可怜。
我将他胸口的乳钉拆下,却又换上了新的链条。
写着我名字的链条。
那时的他眼神温柔,轻轻抚摸着我的脑袋,吻着我的嘴唇,告诉我:‘你做什么都可以哦。’
他始终尽职尽责得旅行着雄虫的义务。
这样子的日子又过了十几年。
我一直坚持着没找雌侍,也不让其他雌虫接近他,即使在上司的雌父威胁我爆出上司死因时也没有。
最后,那个雌虫还是妥协了。
‘你总会后悔的,为了一个雄虫。’他淡淡说着,目光却流露出几分迷茫。
他想到了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雄虫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那次以后,我被发配边境,相当于被逐出权利中心。
但我却很开心,因为我并没有成为上司那样的虫,我和他在那个边境的星球生活得很快乐。
他是个很聪明的雄虫,在边境星,我给他看了不该给雄虫看得书,他学得很快,比我还快。
他的眼神终于变得鲜活起来,他的灵魂在复苏,身上的香气也从那种糜烂的果香变得清新起来。
他好像又活过来了。
我爱他,所以我希望他永远这样鲜活,这样快乐。
但虫族不会允许他这样的。
于是,在某一天,我带着他登上了离开虫族的飞船。
宇宙中总有别的种族,宇宙中有他可以自由生活的地方。
他笑了起来,在我的嘴唇上轻轻一吻,然后轻快得从飞船离开。
‘会再见面吗?’我突然开口问道。
他转过身,笑了笑,风太大,我听不清他讲了什么。
他不再回头,消失在了星海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