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的内容比较混乱, 看得出作者本人心情也处于混乱之中。越到后面这种无措就表现得越明显。宁安思索了许久,合上日记本,她觉得这件事还是要跟古岘开诚布公地谈一次才会有答案。
古岘现在就在基地,也不知道斯诺德跟他聊过以后得到了什么线索。
“哎?凯伦, 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天气很燥热?”
宁安抱着资料起身, 扭头看了一眼旁边脸红得像煮熟了似的人。
凯伦捂着鼻子, 面无表情地站起来。他没有回答宁安的问题, 反而头也不回地冲到门口。几秒钟后,他笔直地站在外面透过门缝看向傻眼的宁安。大臂上的肩章散发着森冷的金属光芒:“这个问题, 宁小姐你可以跟上将聊。那么,失礼了。我还有事。”
说完,他再次头也不回地离开。
宁安:“???”
她不过是随口一句,怎么搞得她问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问题似的跑这么快。
宁安抬手扇了扇, 抱着一摞新资料回了休息室。
她的休息室就在走廊的尽头,跟斯诺德在同一个楼层。宁安推开门去床上躺了会儿,感觉脸颊有些烫。她晃了晃脑袋, 好像自从斯诺德来了以后她的精神就有些不太集中。这样不行啊, 还有很多事情没有搞清楚, 得打起精神来——
宁安赖在床上滚了几滚, 艰难地爬起,又坐回到书桌旁。本来准备短时间内把所有的资料都细细研究一遍,省得漏了关键线索。然而她当天晚上就突发高热, 不知不觉中就又躺回了床上。
浑浑噩噩之中,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火烤熟了。扯着嗓子喊了几声渴, 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找水喝。
……
斯诺德从关押古岘的监控室回来就发现了房间不对。
他没有开灯,侧身站在门边迅速扫视了一圈客厅。一双橙金色的眸子在晦暗的环境中亮着幽光,一寸一寸地观察房间的异样。厚沉的遮光帘挡住光,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诱人的味道。斯诺德心口一跳,迈开腿落地无声地走进房间。
门啪嗒一声缓缓关上,斯诺德穿过客厅走进卧室。
一个呼吸的时间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被子里隆起的一小团。
……宁安?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信息素味道。斯诺德眼底闪烁着碎光。须臾,床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缓缓地蠕动了,斯诺德呼吸放轻,抓着被子一角狠狠掀开。
还真是宁安。
烧糊涂的宁安。
此时她热得脸颊烧红,发丝濡湿地黏在皮肤上。那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此时老实的闭着,呼吸炙热又急促。斯诺德的瞳孔一瞬间晦暗下去,瞳仁缓缓扩散到整个眼眶。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抓住被子的修长大手手背青筋凸起,呼吸一瞬间轻到几不可闻。
“宁安?”斯诺德的声音低沉又轻,克制地松开被子。
没有回答。
他在床边坐下,唇色因为刚才无意识的的舔舐而变得湿润潋滟:“你怎么来了?”
还是没有回答。
“身体不舒服?”他声音轻得像是在耳边低语,仿佛怕惊醒了自投罗网的人,“发烧了吗?”
他的问题一样没有人回答。
“宁安……”
“唔……”
安静的房间只有急促又燥热的呼吸声和衣服细微的摩挲声。斯诺德刚要扯开被子,放快被自己憋死的宁安出来透透气,就发现自己的头发被扯住了。
“嗯?”
斯诺德就着被扯头发的方向测过头,看向床上的人。
发现紧闭着双眼的宁安不知什么时候坐起身来,已经醒来了。此时那只手爪子正揪着他的头发用力地往自己跟前拽,嘴里咕咕哝哝的说着胡话:“你好香啊……斯诺德,你过来点……”
“嘶——”
宁安的手劲很大,扯得十分急迫。斯诺德被她扯得头往后仰,头皮发麻。
他无奈地拍拍她的手爪子:“松开,被子裹身上你不热吗?”
斯诺德的话还没说完呢,宁安就跟正捕食的野兽似的嗖一声袭她背上。
“哎!”
宁安可没有闲情逸致听他说废话。她像一团火贴着斯诺德,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下颚和颈部。斯诺德没忍住垂眸闷笑,大概是他不紧不慢的姿态惹恼了意识不清的人。夹着他腰腹的双腿突然用力。宁安两个胳膊搂着他的肩膀环绕到前面,一只手掐着他的下巴扭过来嘴就啃上来。
“轻点,轻点……”橙金色的眸子笑弯了眼眶,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
斯诺德也不动,甚至微微抬起下巴张开唇任由她无章法地啃咬。神志不清的宁安像小狗舔骨头似的舔个不停,给他都舔笑了。大概是半天找不到,斯诺德主动张大了一点嘴放她进来。
灵活的舌尖一钻进来就像带电的小鱼,勾住他的舌尖就吸。
斯诺德神色一变,眼眸黑沉得仿佛能凝出墨汁。他的呼吸也在几秒钟之内就变得混乱不堪:“宁安……”
宁安根本听不见。她的身体自从修复完成以后就一直有些异常。但因为身处的环境不安全而强行压制着。现在斯诺德来了她有了伙伴,紧绷的那根线松懈下来,压制的躁动就汹涌的反扑上来。
斯诺德炙热的呼吸喷在宁安的唇齿间,头发被她揪着,腰腹也被她夹着。他忍着没动,但这没有章法的小姑娘根本就不知道轻重,胡乱作为。
宁安的发情期到了,前几天就有了征兆。高浓度的信息素刺激得他的发情期也提前。
斯诺德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他搭在一边的手憋得青筋暴起,仍然侧扭着脖子去迎合宁安。大概是觉得这个姿势实在费劲,干脆一个扭身将宁安反压在身下。身上修整的军装被宁安这家伙撕得破烂,他弯了弯眼角,任由宁安咬他:“乖,别急。我不逃,你想怎样对我都行……”
夜色渐渐深沉,星空也被乌云笼罩。一阵狂啸的海风吹得窗外棕榈树哗啦啦作响,几秒钟的时间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海岛的深夜天气总是难测,像是要配合汹涌迭起的海浪,狂躁地下了一整晚。
清晨宁安从混沌的梦中惊醒,整个房间已经弥散着淫靡的味道。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抬起手就要掐。手刚伸到身边人的颈侧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斯诺德缓缓睁开眼睛,眼角眉梢的潋滟春光根本压都压不住:“要干什么?”
沙哑得像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对!他就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是和她!!
“是我。”斯诺德扶着额头坐起身,五黑柔顺的头发像流水一样倾泄下来:“做什么?一醒来就要掐死我?”
斯诺德的嗓音还喊着刚醒来的沙哑,眼尾嫣红。斜向宁安的眼神带着揶揄之色。
宁安的脸瞬间爆红:“不是!我以为搞错人了……”
斯诺德慢悠悠地看了她一眼,被子因他起身的动作而从胸口滑下,露出布满暧昧痕迹的胸口。修长的脖子上,一个小小的牙印圈着喉结。宁安果断将接下来不好听的话都吞回去。好吧,她一睁眼发现自己不在休息室,当然会瞎想。而且她话这不是没说出口嘛,干嘛这个眼神瞪她。
斯诺德赤着身体下了床,后背上的抓痕更令人脸红心跳。他毫不在意地捞了一条长裤穿上,光影从窗帘的缝隙照在他身上,勾勒出多人呼吸的窄腰。人鱼线没入裤子里,斯诺德才缓缓转过身来。从客厅倒了一杯水过来,宁安都没反应过来就就着他的手喝完了水。
“嗯?”喝完水才感觉不对,她怎么跑斯诺德的房间来了?
斯诺德勾了勾嘴角,刚想跟她说她可能成年后的第二个发情期到了。手腕的光脑和房间的智脑同时发出尖锐提示音。滴滴滴的声音打破了房间若有似无的暧昧,斯诺德上翘的嘴角烦躁的收敛,微微皱起眉头看向还在闪烁的智脑显示屏。发现是军部的紧急军令,眉心直接打了结。
军令??那群老家伙是又想干什么!
斯诺德眸中的烦躁一闪,拇指指腹抚去宁安被水润湿的唇,不自觉地捻了捻。交代她最近尽量少跟陌生成年雄性兽人接触后,披上军装就匆匆离开。
宁安眨巴了几下眼睛,刚有点羞耻的感觉还没来得及表现,他人就已经消失。
哎?不是?
顿了顿,她才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
先不管那么多,宁安做贼似的在地上捞捞捡捡。实在找不到可以穿上身的,去斯诺德的衣柜找了件衣裳披上,而后火烧屁股似的匆忙逃出房间。
回到自己房间,她躺在床上还忍不住脸热。她好端端的在自己房间看资料,怎么醒来人就跑到斯诺德屋里。想不到自己怎么溜去的,她干脆爬起来重新看资料。
资料其实还蛮多的,细看之下竟然还发现了很多细节。宁安看着看着就发现投入进去。
滴滴——滴滴——滴滴——
紧急提示音。
屁股下面的凳子还没坐热呢,宁安合上手札,发现是柯拉松的求救信号。
柯拉松不是去弗雷耶了吗?刚去没多久,这么快出事??
宁安感觉有些奇怪,试图联络他。消息传递过去也是石沉大海。
宁安当机立断,立即去找斯诺德。
“弗雷耶星?他怎么进去的?”斯诺德刚结束跟军部老家伙的扯皮。
老家伙们还不死心,还做着让零号部队作为主力驱逐逐渐入驻资源星系的华族自卫军的美梦。他们也终于意识到现在情况不同了,拿过去的一套说辞根本无法站住脚。言谈之间已经在放低姿态,舍出成本。不过他们的诱饵还不足以打动斯诺德。
“弗雷耶星又称弗雷耶圣地。用圣地这个词,你也可以理解它的特殊。除非拉扎德家族允许,全联邦都没有办法强行闯入。柯拉松一个人闯进去了?”
“也不算一个人,他还是带了一些帮手的。”宁安不瞒着斯诺德,“是巴拉贡*拉扎德给予的秘钥。”
“巴拉贡给柯拉松秘钥?”
斯诺德讶异了一秒,见宁安这话不像是随口一说,顿时正色起来。
要说巴拉贡*拉扎德这个人,斯诺德对他的了解其实并不算躲。毕竟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斯诺德也是近一年才因为宁安的关系调查了这个老黄瓜。但据他调查到的资料表明,巴拉贡*拉扎德就算不是全权主导的十项反人类实验,也跟这计划密不可分。
这种家伙怎么会突然反水帮华族?竟然给柯拉松秘钥??
很奇怪啊……
斯诺德有些想不通,顿了顿,又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柯拉松没说巴拉贡为什么给他秘钥?”
宁安摇摇头。
“弗雷耶星离蒙克多星并不算远,我先过去看看。”
“不行。”斯诺德想也不想就否决了,“你正在发情期,信息素非常不稳定。就算有我在身边可以时刻来压制,也会对你的体能有影响。我会安排好一切,跟你一起过去看看。”
说起来,斯诺德对这个弗雷耶圣地久闻盛名。不过因为身份原因从未亲自到过现场。他也早就想亲自去实验室探一探,这独属于拉扎德家族屹立联邦几百年不动摇的家族底气。
“你也要过去?你可以过去吗?”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弗雷耶星禁止一切外来武装势力进入。
斯诺德这个联邦上将,零号部队的总长,根本不被允许进入。
“总会有办法的。”
……
不管具体情况怎样,他们都要去一趟弗雷耶的。十个危险的大型实验室不处理,后患无穷。斯诺德只思索了十几秒就做好了决定:“宁安,等我处理完蒙克多星上的隐患,即刻出发去支援。”
斯诺德处理事情的效率非常高。他说的尽快,就是三天。
三天的时间,斯诺德迅速处理了古岘实验室的所有资料,转移了古岘实验室的所有试验品,并命人押送古岘去海利科尼亚。这个古岘身上还藏着很多未曾解开的秘密。但这个老家伙嘴太硬了,根本不会透露有用的。斯诺德跟他扯皮了几天,没撬开他的嘴,只能先把人扣押。
这次,共工并没有阻拦。
宁安原本胆战心惊,生怕共工又会击沉她的飞行器。紧绷了一路,共工都仿佛消失了一般毫无动静。宁安让腾蛇监控也没发觉公共的痕迹,最后跟着斯诺德成功地进入了弗雷耶星。
弗雷耶星与蒙克多星相隔不过五万万公里,极速飞船只需要半天就能抵达。
他们抵达弗雷耶时,正赶上弗雷耶星的正午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