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心皱眉,她捏紧了剑柄,从夜莺这神神叨叨的表现来看,她八成是精神不正常了。
对付一个神经病不可怕,但是对付魔物会很可怕,陈可心深吸一口气,抬眼看看可口和可乐,他们被五花大绑,小小的身子被绑得像个粽子。
“我不管你是谁,但是你约我来,已经提前说好了的,你说,你会放了我的孩子,只要我来就行。现在,我就站在你的眼前,我们来个干脆的了断,你得放了我的孩子。”陈可心说。
“不……我是不会放走他们的……哈哈哈哈!我要你死!我要你的孩子也都死掉!用世界上最可怜的方式去死!陈可心,你害我被火毁容!你害我变成一个废人,连公子都抛弃了我!”夜莺先是放声大笑,随即又怒火冲天。
那两根绳子还在夜莺的手中,陈可心不敢刺激她,就怕夜莺一个松手,孩子们会从这约五六米高的地方摔下来,这么摔非死即伤。
她紧紧的盯着夜莺,看着她的手,就怕她松手。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公子不会这么对我……不会……”夜莺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又哭了起来,清澈的泪水从她红红的眼眶中流了出来,顺着腐烂的脸颊往下流,与那些皮肤开裂的黄水混杂在了一起,变成了污秽的颜色。
陈可心咬牙,她没有说话,现在的夜莺似乎有很多的话要说,她要好好的听着,不能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也许,还能打探到不少秘密。
“哈哈哈哈!今天!我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夜莺忽然仰天大笑起来,她的嘴角尽数裂开,开始汩汩的淌着血,此情此景,触目惊心。
而夜莺就好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依旧那么疯狂的笑。
陈可心稍稍在心中整理了一下思绪,看来,这夜莺也是个可怜人。
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而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也许曾经的夜莺是个单纯美好的少女,就像当年,陈可心认识夜莺的时候那样,她有着夜莺一般的歌喉,也是陈可心在夜族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她对夜栾一片忠心,也是一片深情,却落得了现在的田地。
因为夜莺想要杀了她,还特地做出了火灾的样子来掩饰,这一切,不过是因为嫉妒。
可是,因为她有害人之心,陈可心又一心想要逃命,所以她紧紧的拉住了门,夜莺在门后被火烧到,才会毁容。
夜莺将这一切归咎到了陈可心的头上,直到宫变那日,夜莺铤而走险来救夜栾,却被夜栾重伤,这口怨气,她是无论如何都咽不下了。
正因为她的付出没有回报,到头来不仅失去了自己的美貌,也失去了夜栾,所以她才会想要报复她。
看来,一切都是夜莺一个人的主意,这解释的通。
对于夜莺从过去到现在,这一系列的遭遇,仅仅是想想,陈可心都忍不住替夜莺湿了眼眶,原本夜莺可以过的很好,不会变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但是,夜莺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决定,所以导致了她现在的悲剧。
“我从来没有害过你,一切都是你自找的。”陈可心冷静的说:“你要知道,如果不是你想杀我,并且设局放火,你不会变成这样,同样,如果不是你要杀我,夜栾也不会对你下狠手。”
她顿了顿,继续说:“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不!不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陈可心,这个世界本来就不该有你,可你却要来到这个世界,你的存在,本来就是不合理,所以,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夜莺冲着陈可心不住咆哮。
她的手因为激动而不住的摇着,头顶上两个孩子也因为夜莺的摇晃而不住的摇晃,发出了惊恐的声音。
“好,都是我的错,既然是我的错,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放了我的孩子们,要杀要剐,我随便你!”陈可心此时已经担心的没有办法了,她抬头看着可口和可乐,生怕夜莺有意要摔死他们。
此时,塔外雷电交加,小雨顷刻间变成了瓢泼大雨,她看着夜莺,眼神中带了恳求。
任何一个做母亲的人,都不会轻易的放弃自己的儿女,为了自己的血脉,陈可心此时甚至都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死又有何惧,她,陈可心,已经数次从鬼门关爬了回来,依旧傲然站立于此,这世界上,唯一能让她怕的,就是看见她的孩子受伤死掉。
那是对一个母亲最残忍的酷刑,心里的痛,永远比身体的痛来得更为可怕。
“不,你以为我会放了他们吗?你错了,哈哈哈哈!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们既然到了我的手中,我就不会让他们跑掉!让我先将他们摔死,再好好的对付你,然后,我要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孩子一片一片得切下他们的血肉。我要让你和我一样饱受心痛!”
夜莺疯狂的笑,这就手一松,陈可心的心当即一痛,大喊说:“不!”
只是,夜莺并没有一下松开,让他们摔在地上,她只是松了一点点,用来吓唬陈可心,两个孩子以为自己即将被摔下去,吓得惊慌失措的大声叫了起来,尖锐的叫声充斥鼓膜,陈可心的心都要碎了。